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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苏望娣招呼两人吃午饭。
说葛玥:“留你舅舅吃饭,他怎么也不肯。”
葛玥道:“他还有事。”
正中一碗清蒸童子鸡。
苏望娣早起买的,买了两只,一只送到顾士莲那里。
刚出院,手术算是成功,但还要看后期发展。
桌上另有一盘糟猪爪——童子鸡刚送过去,不到两小时,高畅便又送了糟猪爪过来。
“自家做的,比外面干净,阿哥阿嫂随便吃吃。”
两家离得是近,但隔着一条大马路,还有小区里面七拐八绕,来回也要半小时。
平常也罢了,放在这当口就有些别扭。
礼尚往来,客气得过了头。
猪爪其实未煮烂,糟卤里也浸得不够久,又硬又淡。
顾士海尝了一口,扔回去,“再笃笃酥,晚上吃。”
苏望娣道:“你妹妹生怕欠你人情。”
又道,“一只童子鸡算啥,钞票怎么不见她还回来。”
顾士海剜她一眼。
她自知话说得有些刮三(沪语,指尴尬,不上道),讪讪的,扯下两只鸡腿,分别放在葛玥和顾昕碗里。
过得片刻,只见顾昕“哎哟”
一声,筷子头险些咬下来。
有些仓皇地,去翻沙发上的公文包。
他昨日出差回来,径直去看顾士莲,带了杭州买的一罐茶叶。
中间上了个厕所,出来时见姑姑换了位子,紧挨着他的包,当时没多想,回到家把包随手一扔,也没理会,这会儿忽然醒悟——果然夹层里多了个信封,上面是顾士海的字迹:祝早日康复。
打开,里面一沓崭新的钞票。
顾士海见到,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筷子重重一放:
“有意思啊!”
顾士宏劝大哥:“不收就不收吧。
她不收,你总不能拿刀逼着她收下。
索性由她。”
又笑,“谁让我们都是君子国来的,兄妹感情好,一点办法也没有。”
顾士海反问:“她怎么不退你的?”
顾士宏硬撑:“她本来是想退的,被我一通骂,又缩回去了。”
顾士海摇头,“你当我是傻子。”
顾士宏笑笑,“昕昕的不是收了?她要真闹别扭,你们父子俩一个都不会收。”
顾士海停顿一下,直直地:“要是昕昕岳父没出事,他们两个住出去,再把万紫园这套卖掉,医疗费我来,那也应该的。
可现在我们统共一套房子,祖孙三代,老的老小的小,总不好去抢银行。”
顾士宏道:“大哥——”
顾士海越说越快:“要么就像银行按揭一样,每个月还她几千块,我死了昕昕接着还,昕昕死了让宝宝还,总归还得清。”
顾士宏只有苦笑,“大哥,说这个做啥——”
顾士海跺脚,咬牙切齿地:“做人没意思,真正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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