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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多谢了。”
老薛下了台阶,恋恋不舍地回过头去,又看了眼长公主府的大门。
半晌,才回过了头,举步离开。
门房在门口一直守着老薛走了之后,才转回去。
他把东西一路送到了正在府里头养伤的毕元手里头,“老薛爷说了,这些日子会不在京城,若毕先生有事儿,直管去云阳侯府叫人托信便是了。”
仿佛想起些什么似的,他连连摆手,“毕先生可放心,我可没漏半个字。
照着长公主和小公子的吩咐,我只说先生带着小公子去京郊别庄打猎了。
老薛爷也没问旁的。”
毕元接过东西,朝门房拱拱手,“劳烦你了。”
他腿脚不便,至今下不了床,便用手指了一个柜子,“小哥可在柜子里拎罐酒回去,多谢了。”
门房知道毕元这里的酒都是和安和杨星泽给的,断不会差了。
一听自己能拿一坛,当即眉开眼笑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啊。”
他打开柜子,朝手心里吐了点唾沫,搓了搓,东挑西选了半天,才终于选中了自己满意的一坛。
临走前,他举着酒坛子对毕元示意,“多谢毕先生了。”
毕元朝他笑笑。
等人走了,毕元独自在屋子里,脸上的笑就垮了下来。
自己是不是太不孝了?比起让父亲知道自己受伤,叫他一把年纪还要出远门,似乎更加折腾了些。
虽然毕元对薛简有数,知道他不会让老薛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自打上次老薛追击刺客受伤之后,把薛简给吓得不轻,再也不敢叫老薛去做旁的事。
生怕他那实诚性子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纵使如此,毕元心里头还是对薛简有些埋怨。
多少事不能让老薛去做?偏偏挑了个要出门的差。
毕元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猛地给自己额头来了一下,发出极响的声音。
明明就是自己拜托薛简的,怎么如今却又怪起人家来了?站在薛简的角度想想看,若是真叫自己爹留在京城,不管什么借口,拖久了都没用。
以老薛对自己的上心劲儿,保不准会在实在见不得人的情况下,夜闯长公主府。
老薛年轻的时候,那可是飞檐走壁的一把好手。
云阳侯府里头多少年轻人都是受老薛的指点起来的。
毕元在偶尔有空的时候,也受云阳侯府的一些人的邀请,去参加他们的府外聚会。
虽然都是寻常的喝酒打屁,但毕元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验,觉得很是新鲜。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有意或无意,闲谈间总是会提起老薛过去的事儿,说说当年老薛的风采。
那是毕元不曾接触过的老薛的往事。
他从过世的母亲嘴里,永远听到的都是父亲的坏事。
但作为一个男孩子,他心里总是对父亲有种本能的仰慕。
在无数次一个人去山里头打猎的时候,他常常暗自告诉自己,父亲一定不会像母亲说的那么不堪。
否则在他心目中那么厉害的母亲,怎会愿意委身于他,还拼了命地将自己生下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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