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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纷扬冷淡地打断了她。
这丫鬟跟随他多年,平日也算老练的了,只是一见到有女子对他关注,便忍不住出言奚落,也总因此令他觉得啼笑皆非——他确实是走到哪里都招惹女子们关注,她若个个都要去奚落,哪里奚落的过来?
念玥听他出声,便没再说下去,跟在他身后要走,心里兀自不平。
这女子本就曾想倒贴上门追随她家公子,眼下又得雨纷扬多看了几眼,自是成了一个她急于奚落贬损的对象。
却听得紫曈一声冷冷的低喝传来:“等等。”
念玥与雨纷扬都觉意外,顿步看过来。
紫曈的火气瞬间着得老高,她生来还没机会与人吵过架,这一次可再忍不下去,不愿再来吃这个亏。
她满心豪气地傲然道:“这位姑娘话说的差了。
你家公子在你眼中是人之龙凤,在我眼里却只是个凡人,你若觉得天下女子都如你一般看重他,急着讨好他,追随他,可未免有了井底之蛙的嫌疑。
实话与你说,我呆在此处是在等人,而我等的那人,就比你家公子好得多了。
当初向你家公子求助纯属偶然,你大可不必怕我如今还惦记着他!”
她如今是心有所属之人,再不是福远镇客栈前那个茫然失措的傻丫头,哪里容得别人这样藐视自己?
念玥一时倒愣住了,未想到紫曈竟会反唇相讥,说的还是在她看来最荒唐的话——世上哪会有比她家公子“好得多”
的人?
而雨纷扬则更觉啼笑皆非,他生来听得都是别人的奉承赞美,这还是头一回被人当面贬损,这姑娘要反击念玥,何必要以贬低他来做手段?这事当真既荒诞又无聊,正想叫念玥闭嘴随自己走,却一眼看向紫曈身后走来的一人,登时讶然色变。
念玥也见到了那人的到来,同样是脸色大变。
紫曈见到他二人这模样,倒像是她身后出现了什么极吓人、极出人意料的景象,忙回身看去,却只见到——秦皓白身穿一袭淡青色衣衫,缓步走来她跟前。
青衫磊落,发如墨染,面前的男子俊逸非凡,眉目间尽是睥睨天下的冷傲。
他淡淡扫了雨纷扬一眼,唇角微微一弯:“我还当你在拿我与谁相比呢,原来是他。”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瞬时将高高在上的雨公子击落云端,也让念玥哑口无言。
有了玉柳苑寿宴上的那一战,雨纷扬如何能在他面前逞强?纵使你雨公子再有其它什么过人才华,经过了那次战败,谁还敢说你是强过了他的人?紫曈所谓她在等的人比他好得多,竟然立时得以印证。
纵是念玥再想为自家公子挣回面子,此刻也是无言以对。
雨公子千好万好,唯独在这人面前,被压了一头。
秦皓白又向那艺人望了望,这人居然自己跑来这里卖唱,倒有些令他意外,不过好在真正见过他面的人不多,更不会有人想得到一个卖唱艺人会有那么个厉害身份,想必也不会出什么岔子。
想罢他就携了紫曈的手,拉她走去,没再对雨纷扬多看一眼。
那艺人望他一眼,继续低头拉自己的琴,脸上明显多了一层意味深长的笑意——这孩子终于开化,也开始对姑娘感兴趣了。
原来他的“古怪”
就在于此。
念玥迟疑地看向雨纷扬道:“公子,是否……”
雨纷扬神情阴郁地看着秦皓白的背影,忽然嘴角微动,竟笑了出来,淡淡道了声:“走。”
转身离开夜市,向镇中走去。
灯火光芒中的对对年轻情侣并肩走过。
紫曈脸颊发着热,低头看着自己被秦皓白握住的手,一时怀疑自己是身在梦中。
他居然来了,还堂而皇之地现身出来为她撑腰,挣了面子。
这明明是只会出现在梦中的情景,又怎会是真的?
秦皓白默然走了一段,忽然停了脚步,转身看去。
见他神色冷峻肃然,紫曈不解道:“怎么?”
秦皓白神色复杂,一时有些踯躅无措。
他本就不该来,刻意换上一身青衣,就是为了避免惹人注意,可来了已是大错,怎还能刚一到此,便在一个认识他的人面前堂而皇之地出场,还摆出一副与她亲近的姿态?刚才那个场面,明明就是在告诉雨纷扬,这女子于他十分重要,与他关系非同一般。
这不是明摆着为她引火上身么?来夜市找她,听到她被人奚落而上前解围,与她携手离开,这一连串行为,简直就是鬼使神差,正如那一晚偷吻了她一样,是他无法自圆其说的诡异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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