锟的话,“论进攻战术,你真该好好向周大人学一学。”
“不敢不敢。您二位都是北洋前辈。在您二位面前。实在是当不起‘大人’之称,周某侥幸一场,那是曹大人疏忽了……”周毅站起身。恭敬地对二人说,“周毅后学晚辈,借袁大帅的酒,敬二位大人。”
黎元洪一张弥勒佛般的胖脸上满面红光,昨晚兴奋的基本没睡,但至今了无困意,这场胜利足以告慰张香帅了,而且,南军的胜利之功基本要记在自己名下,今日阅兵结束,铁良及良弼两位炙手可热的满洲权贵特意跟他聊了很久,对第八镇及第二十一混成协的训练多有夸奖,铁良当面许诺,二十一混成协之前那个讨厌的“暂编”二字肯定会拿掉了。
这个承诺让黎元洪兴奋不已。军队番号是一个神圣的东西,有了番号,就有了兵,有了钱,有了地盘,有了想要的一切……
见周毅起身向王士珍和曹锟敬酒,黎元洪抓住机会,“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咱大清陆军如此多的俊杰凑在一起,干脆咱们一起干一杯,愿咱大清陆军称雄当世!”
“宋卿兄说的是,干杯。”曹锟立即响应。
段芝贵挨着周毅而坐,在落座的时候低声对周毅说,“周兄席后少留,有几句话想单独对周兄讲,请周兄务必赏光。”
周毅一惊,又不好拒绝,目光不由得瞟向了蒙山军诸将所坐的那一桌,却没有发现他要看到的那个人。正在此时,袁世凯端着酒杯过来了,“喔,这位就是周毅周协统吧?久仰大名了!”
“不敢,周毅贱名,有污袁大帅清听。”周毅急忙站起身来。
身材五短的袁世凯伸手在周毅肩头按了一下,“坐,坐嘛。他们都是老夫的老部下了,我过来可是专门敬周协统的,说起来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哈哈,龙退思虎踞山东,为朝廷练出如此精兵!周协统居功甚伟,我是知道的!对了,周协统表字如何称呼?”
“坚如……”这个字是陈超后来帮他起的,一般也不用。
“坚如今年青春几何?”
“回大帅的话,周毅是甲戌年生人……”
“喔,才三十三嘛!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英雄正当少年时!香岩(段芝贵字),原来你也算北洋年轻一代的才俊,比起坚如老弟可就差远啦。”段芝贵今年虚岁三十八,在北洋诸将中算是年轻的了。其实袁世凯年龄也不算大,作为北洋主将,他不过四十八岁,正在一个男人最黄金的年纪。
“那是,那是。我可比不上坚如老弟。”段芝贵笑着说。
“哈哈,一直想会一会龙退思,可惜命运弄人,竟然至今未见令老佛爷激赏不已的北洋之龙。坚如此番回山东,替老夫带个话给龙谦,就说老夫邀请他来直隶,无论是治军还是办实业,老夫都想当年讨教啊。退思将军若是亲来直隶,老夫定将倒履相迎!”
“大帅的话,卑职一定报告提督……”
“好!坚如啊,这次你打的好!算是替老夫教训了一下仲珊他们,平时总以为自己了不起,现在应当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吧?坚如,老夫虽不善饮,这杯酒还是要敬你,也敬第五镇的健儿……”
周毅诚惶诚恐地跟袁世凯碰杯,目光不由得再次投向那一桌。
周毅席间留意的那个人便是江云。今晚的宴会江云没有出席。此刻,在据酒店不远的一处民宅里,江云召见了便装而来的段永清。
“谁允许你擅自行动了?”江云锐利的目光盯着段永清,“我给你的交代都忘记了?”
“卑职不敢,卑职知错了……请处长处分。”
“安插你到现在的位子不容易,坐吧,”江云缓和了语气,“瑕不掩瑜,你的任务总体上完成的不错。司令几次向我提起你,要我确保你的安全。目前你的任务仍然是休眠,好好当你的差,针头线脑的情报,用不着你来提供。懂吗?”
“卑职懂了。”
“这次你的情报帮了部队的大忙。但司令并不在意一场演习的胜利,演习就是演习,不是战争!过早地引起朝廷的重视未必是好事,你要引以为鉴。这次的错误,我就不做处分了,但没有下一次了!”
“是。”段永清擦了擦额头的汗。
“这次会操北军失败,他们怎么说?”
“据说袁世凯十分震怒,骂了段祺瑞。但铁良却很高兴……估计秋操结束,北洋第三、六两镇的指挥权将要收归兵部了。而兵部将要改组为陆军部,尚书都说是铁良……”
“嗯,还有呢?”
“昨日京师有急报传来,良弼已经动身回京了,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哦?回去的还有谁?”
“目前除了良弼,其他人都在。”
江云沉吟片刻,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这是给你的活动经费。记着,要从里到外站在北洋的立场上说话办事,不得流露出一丝对山东的同情和赞扬。广交朋友,但花钱要适度,不要引起他们的怀疑。”
“是。”
“没有新的任务给你,”江云站起身,在房间走了几圈,“你的任务除了潜伏,还是留意北洋高层的动态,特别是他们对山东的态度。每两个月写一份综合性的报告给我。从现在起,你有一个新的代号‘百灵’,旧的联络方式废止,如何联络,会有人找你的。如果有急事,到天津轮船局马路广福源茶庄找赵老板,你说‘听说新出一种叫百灵的白茶,你这里有没有?’他就知道你是谁了。没有特别紧急的情况,不准主动联系。”
“明白了。”
“好好干。司令知道你,完成好任务,你便是咱蒙山军的一等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