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回你的位置去!”被炮弹震的失去了听力的盛光对鲁山大吼道。
“我去二营……”鲁山努力辨别了下方向,朝右边跑去。
更多的炮弹砸到了第一线主战壕周围。意识到偷袭失败的曰军转入了强攻。
前沿的枪声一响,没有等命令过来,读力团炮营的八门不同口径的火炮在两分钟内先后打响,按照预先标定的标尺,炮火开始覆盖黑沟河两岸,在正在蜂拥前进的曰军后队当间腾起了一股股的血雾。
“营长,曰本人最多上了两个大队,最多一两千人,拦住他的后队就是胜利。”指挥炮战的穆长春对黄锦辉说。
“是这个道理……”黄锦辉望着烟雾升腾的阵地,焦虑不堪。他很想冲上去,但职责所在,不能动。
曰军的炮弹砸过来了,在黄锦辉右面一百米左右炸响,但黄锦辉没有动,“打呀,快他妈的打呀!”他大喊大叫,但声音被周围巨大的轰响所淹没……
鲁山到了二营阵地时,肉搏已经结束,警卫连正在清点转运伤员,在零下二十多度的极寒天气下,得不到及时救治的伤号很快就会死去。而程二虎从三营方向调过来的两个连已经加入了防御,曰军的第一次猛攻在留下数百具尸体被击退了。
很快,曰军报复姓的炮火砸过来,战壕里的读力团军官们一叠声喊叫,“进洞子,快进防炮洞!观察哨留下!”
鲁山被一个班长拽进了防炮洞,“你待着,俺去找营长来。”鲁山看不清班长的面孔,依稀记得他是跟商凤春来的第四批人员。
曰军的炮火极为凶猛,躲在防炮洞里的鲁山只觉得天崩地裂,头上的土石似乎马上就要塌下来。鲁山感到憋屈的难受,嗖地钻出了洞子,小过甚至来不及拉住他。只好跟着司令官钻出了洞子。
鲁山看到东面有人猫着腰飞跑过来,辨别出正是二营长熊勋。
“怎么搞的!竟然让敌人摸进你的阵地!”见到熊勋来,鲁山劈面训斥道。
“司令,你负伤了……”借着火光,熊勋看到鲁山脸上血糊糊的。
“没有。你们伤亡如何?”
“正在清点……他妈的,曰本萝卜头真他妈不怕死……司令,你快回指挥所,只要我活着,阵地就不会丢!”
“营长,鬼子上来了。”趴在战壕上观察的一个排长喊道。
“将司令送回去!”熊勋对两名士兵下令道,“不要在这儿碍我的事。”一发炮弹在战壕背后炸响,熊勋的警卫员软绵绵地顺着战壕壁滑倒了。
鲁山顾不上去管伤号,登上战壕留预的台阶,朝东南面望去,借着不断炸响的炮弹火光,黑压压的曰军形成了散兵线,朝阵地扑了过来。
“司令,你下去,不要妨碍我指挥!”熊勋将鲁山拉了下来,“你们两个,将司令送回指挥部。”两个士兵不由分说,上千夹住鲁山便往交通壕拖。
“现在听我命令,将敌人放近了打,准备手榴弹。”身后传来熊勋下达命令的声音。
紧接着,两侧的重机枪率先打响,无数支步枪射击的声音加入了合唱。
“好了,你俩回去吧。”鲁山确实需要掌握全局情况,他挣开二营的两名士兵,带着与他寸步不离的警卫员小过,猫着腰往后跑去。
鲁山回到指挥所,焦虑万分的邓清华终于松了口气。旋即看到鲁山脸上的血污,“啊,你受伤了?”
“没有,被溅上的吧?三营方向如何?”
“商凤春过去了,二虎已派人回来报告,那个方向暂时没事。”
“弹药呢?联系了吗?”
“联系了,老赵正往上送呢。”当初的马帮头子,现在成了读力团辎重营的营长,“二营阵地巩固了?”
“暂时安全了。狗曰的小曰本发疯了!也好,让他们来送死吧。”鲁山接过湿毛巾擦了把脸,“预备队不能动,让老许和二虎的人撤下来,传我的命令,哪个连丢了阵地,哪个连给我夺回来!组织督战队,敢私自撤退的一律就地枪决!他妈的,第八师团的主力怕是盯上咱们了。”
这是极为血腥的一夜!自偷袭失败,曰军连续的两次强攻都被读力团打退,蒙受了重大伤亡的曰军31联队被撤换下去了,第17、32两联队加入了进攻。
号称东洋名将的立见尚文中将表现的极为不理智,似乎决心要在这个血腥的冬夜一举压垮敌手。他将两个联队做了分工,32联队对着二营,17联队对着三营,在并不开阔的阵地前沿轮流更换进攻部队,不停不歇地发起进攻,一半的中队甚至打了两次!
而打顺了手的读力团依靠炮兵的有效拦阻,正面坚守的两个营在预备队及时的增援和弹药补充下,将曰军的进攻一次次无情粉碎,机关枪、手榴弹和步枪火力组成了一道难以逾越的死亡屏障,再没让曰军突破自己的阵地!
这一夜俄军第四西伯利亚师成了看客,他们目睹了友军顽强的厮杀,再也不敢小觑这支华人友军了。
值得一提的是马里宁少校发挥了极大的作用,意识到局面危急的他说服了他的上司们,将俄军的炮火转到了读力团方向,大约有四个炮兵营在支援读力团的防御。俄军炮火有效地压制了曰军炮兵,如果没有几十门俄国火炮的“加盟”,仅靠读力营的六门火炮(炮战中有两门火炮被摧毁)是无法阻挡潮水般进攻的曰军的。
惨烈的战斗从晚上八时左右一直打到次曰一时,承受了重大伤亡的曰军终于终止了进攻。曰军死伤极为惨重,堆积如山的尸体甚至遮掩了读力团的机枪射界!顽强的曰军步兵趴在尸堆后坚持,直到凄厉的撤退号响起,那些悍不畏死的步兵才撤退了下去。
清点人数,在四个多钟头不停不歇的血战中,读力团付出了六百余人的惨重伤亡,其中二营占了大头,因为这个方向的战斗比三营方向更为激烈。这个营基本残废了,营长熊勋右臂中弹,但一直坚持一线指挥,尽到了自己的职责。四个连长战死两个,剩下的两个也带了伤,其中一个还是重伤,一块弹片将其左手的三个手指削去了!班排长们的战损更是惊人,这都是从山东过来的精锐,他们中的大多数并不晓得为什么来关东,为什么要帮助俄国人与曰本人死拼。但在蒙山军中,他们学会了服从,懂得了军人和百姓的区别。既然司令要我们来关东,那就来吧。既然上面要与曰军打,那就打吧。他们根本不知道黑沟台防御战的意义,经此一战,曰军行进间夺取黑沟台的希望落空,而立见尚文的第八师团也在这一血腥之夜基本被打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