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夫点点头,“观其词义,作者必是久历沧桑。像你们这个年纪……”许文夫摇摇头。
“喔,父亲未免小瞧了年轻人。自古英雄出少年,谁说年轻就做不出?”
“看样子你是知道作者的?这个人为父认识吗?”
“认识。”
“好吧。我还有事,你先出去吧。”许思本以为父亲会追问作者,却没想到父亲匆匆结束了谈话。
许文夫想到作者是谁了。心底的不安升腾起来。
晚上睡下后,许文夫问老妻,“最近有客人上门吗?”
“客人?”许太太一头雾水。
“哦,我的意思是我不在的时候,可有客人上门找小思?”
“绝对没有!”许太太心想,女儿女扮男装求学已经很出格了,怎么会有男子上门来找?那不是坏了门风吗?“说到这里,倒是该替小思****心了。再有一年,她就二十了!”
“是,我当然**心。咏儿不是来信说老张家小儿子福生吗?我想让他带来见见面。”听见太太否认有人上门,许文夫松了口气。但他并不认为女儿年龄已经很大了。十余年留洋的经历,使得许文夫深刻地认识到自己国家和社会的许多陋习弊端。早婚、缠足,纳妾,不一而足。
“那敢情好。你早该**一**小思的心了。”许太太喜道。心想子女的婚姻都是丈夫的权力,但自己这位一走十余年的夫君确实受了洋人的影响,多次说女子早嫁问题多多,而且不顾她的反对坚持让女儿男装求学。好在他便是学堂总办,否则绝对不允许女儿作此事。
留在老家的儿子许咏前些曰子来信说起张家幼子张福生的事,认为此子堪配妹子。张家是许家世交,张福生之祖父与许文夫父亲是同榜进士,交情是极好的。但在许文夫这一代两家似乎有些疏远了,主要原因是许文夫留洋十余年之故。但上一代的交情摆在那里,对方的家境一清二楚,许太太一听便深为满意。
第二天早上许文夫叫了女儿坐了家里长雇的马车一同赴校的路上,问及昨天的那首词的作者,许思却死活不愿说了。
许文夫笑一笑,“是将军所作,没错吧?”因为有个马车夫在,他故意略去了他的姓。
许思一惊,以为父亲在龙谦处看过那首词。旋即想起父亲昨曰的神态,于是否认道,“他一个武夫,岂懂诗词?”
“错!‘休言马上得天下,自古英雄尽解诗’。没有读过吗?他文武全才,我早知之。作这样一首词对于他,怕是不难。只是你须告我,他如何给你该词的?你们常通信吗?”许文夫冷冷问道。
“啊!”
济南府已经建立了邮局,算是新政的成果之一。邮差大多是从巡防营裁汰下的人员,经过培训后从事了这种新型职业。薪水定的不低,与警察相当。行走在街上,常看到骑马而过的身穿黄绿制服的邮差。许文夫昨夜推想,龙谦与女儿见面的机会不多,若是他去学校找女儿,以他的身份,难以做到人所不知。而女儿要去见他,更是没有机会。所以断定是用通信的方式交流。
其实昨晚与女儿讨论此词时,看到女儿的神态,许文夫已经想到了那个人。自龙谦做客许府后,女儿有意无意总是打听他的消息,引起了许文夫的怀疑。少女怀春是常事,倾慕英雄也是人之常情。龙谦年纪比起女儿也算不得很大,若是龙谦尚未婚配,以他对其了解,定会促成其事!但是龙谦早已娶妻生子,此事便引起他的反感了。虽说有地位有财力的男人三妻四妾是常态,但许文夫却不会让女儿做妾!
那边许思早已被父亲的问话搞得花容失色!其实,便是将她与龙谦之间屈指可数的几封信公开,怕是也找不到一点私情所寄。但是父亲的诘问却击中了女孩子心底那点朦胧的隐秘,禁不住有些羞怒了,“我写信向他讨教,又有何不可?!”许思叫道。
许文夫叹口气,望一望坐在前面的马车夫,“小思!看来我要和你好好谈一谈了。你认为他悠闲到可以有时间与一个毛丫头探讨诗词的地步了吗?”
许思突然叫道,“停车!停车!”
马车夫一声吆喝,马车停下了。许思跳下马车,自顾自朝学校方向走去。
“唔,不要管她。咱们走吧。”许文夫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