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姬十六醒来后,见到那么多人,立马住口。
他站起身来,望着眼前的一片废墟,眼中尽是一片荒芜。
姬十六控制不住地跑过去,孤帆拼命拉住他,说道:“十六,不要去,太危险了!”
“而且,人死不能复生,她更希望,能永远地活在你的心里。”
姬十六的双腿僵了僵,单膝跪地,一拳打在雨后湿润的泥土上。
泥泞沾染了他的袍子,他的手在半空中挥过,手指头被荆棘磨出殷红的鲜血,他也是浑然不觉。
刑部的捕快们看着他刚脱口而出的称呼,以及此时的失态表现,不由得疑惑道:“姬公子是叫谁母后呢?”
他们想到了在洞穴中所见的那具冰棺,都很好奇冰棺中的女子是谁。
结果,他们连面都未曾见到,她的尸身就随着洞穴一起没了。
冯兮和轻声说道:“什么母后?大概是姬公子一时糊涂了。”
捕快们一愣,再看顾时引,也没有什么反应,就先带垂头丧气的顾锦城离开。
“裕王爷,裕王妃,卑职先告辞了。”
若是姬十六身份特殊,眼前这两位应该不会不知道。
待人都散的差不多了,洞穴里的火光也是彻底消去,只余一滩焦土。
“孤帆,帮我取一个罐子。”姬十六呆滞地看过去,慢慢起来,走到洞穴边,用力地刨着焦土,想要将他母后的骨灰分辨出来。
“母后……”姬十六低头,喃喃道。
焦土中有不少利器不能被烧成灰烬,不过片刻,他的手背上已是鲜血淋漓,混合着原有的伤,让他整双手显得血肉模糊。
孤帆劝不得,看着他这样子,心疼的抽成一团。
她默默地蹲下,将一个瓷罐放在一边,帮着他一起,不顾肮脏的焦炭和坚硬的利器,刨的她的手指甲都断了,葱白的手腕上多了一道道血痕。
一两个时辰过去,他们总算是将一堆混着焦炭的骨灰盛入瓷罐中。
姬十六像是对待珍宝一样,将瓷罐抱在怀里,任谁都别想再夺走他的母后。
孤帆看了一眼,默然以对。
“孤帆!”须臾,姬十六回过神来,询问道:“绯绯她有没有受伤?”
即使知道这一切都是他们一手安排的,可他还是会去担心她的安危。
孤帆的心口处一窒,而后,她垂下眼睫,隐去眸中的哀伤,唇角处挤出一个笑容,“放心吧,在来这里之前,王妃娘娘就给我们应对毒瘴的解药,并且偷偷地将赵姑娘带了过来。”
“后来,当容小姐命人趁乱将她带走时,我们的人混在他们的人中间,将赵姑娘塞到了麻袋里。”
想必,此刻,钱绯绯应该安然到家了。
钱绯绯正躲在一颗参天大树后,粗壮的树干遮挡了她纤细的身躯,只露出鹅黄色的衣角。
钱绯绯看了好久,见到孤帆在陪同姬十六一起寻找着什么,便感觉距离他们好远。
她总觉得,姬十六对她隐瞒了很重要的事情,而这件事情,孤帆知道,或许,他跟孤帆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这时,钱绯绯感到有人在拍自己的肩膀,回过头一看,就见到了冯兮和。
“兮和,你还没走啊?”钱绯绯别过眸子,掩饰住异样的情绪。
冯兮和没有说破,而是笑道:“你如果要走的话,可以跟我们一道。”
感情的事,需要他们自己解决,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钱绯绯再看了不远处的姬十六一眼,复又转过头来,轻轻道:“我跟你们一起走。”
城外的荒郊野岭上,一片灰烬掩埋了所有,像是从未有事发生过。
春雨纷纷而落,细密如织。
金陵城里,一处偏僻的巷子中,有一扇镂花窗子被徐徐打开。
窗边的案几上摆放着一株已枯萎的四季海棠。
一位带了黑色提花面纱的女子望着海棠花看了好久后,微微往外探出头,却不敢太过显眼,这便是别人口中的玉夫人。
她的一双丹凤眼中,似是盈满了一池秋水,缓缓流淌。
而她的眼神迷蒙,让人看不清她的心中所想。
不多时,小丫鬟过来,跟她禀告道:“夫人,二皇子殿下被打入天牢了,陛下因为他跟毒宗勾结,又擅自养死士的事,非常生气。”
“夫人,你看,要不想办法将二皇子殿下保出来,毕竟你们……”
“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玉夫人的眼睛微阖,像是丝毫不为所动。
“当年的太子并没有死,他需要对付的人的就不止是裕王爷,还有三皇子那个蠢货。”她冷漠地说道:“如果他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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