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冲突的,但是,也要看你做什么样的好人,只要在官场混,不管是不是官,有一点是要保持的,那就是做人的基本原则,做人的基本道德,做事做人,不可以偏离了这个方向,不然,做再大的官,却愧对了自己的良心,做这样的官有何意义?”
杨哥说:“有一种好人,能做好官,有一种好人,却未必能做好官!”
我看着杨哥:“此话怎讲?”
杨哥说:“我这里讲的好人,有特定的含义,即好好先生,也就是毛主席曾批评过的那种明哲保身、但求无过的人。现实生活中,这样的好好先生,不乏其人。在领导看来,缺点不明显;在群众眼里,印象也不坏,所以这些人做起官来,大多春风得意,平步青云。”
我点点头:“哦……”
杨哥说:“这样的好人,却未必是一个好官。因为当官,本身就是一种责任。履行职责就得办事,可一旦办起事来,就没有不得罪人的。办好事要得罪坏人,办坏事要得罪好人,只有那些无所事事的人,才什么人也不得罪。像寺庙里的菩萨,啥事也不做,所以不会得罪任何人……我们gongchandang的干部,总不能当菩萨吧?假如你要维护公平的竞争环境,要打击假冒伪劣,那么那些制假贩假的,就会对你恨之入骨,恨不得半夜里去扒你家的祖坟。倘若你办了坏事,如损公肥私,好人又饶不了你。因此要做好官,就要做好事,不得罪好人,但同时要敢于得罪坏人,得罪的坏人越多,说明你当官就越称职……”
我说:“可是,我觉得,这里面是有问题的!”
柳月用鼓励的目光看着我:“什么问题呢?”
我说:“时下做官,要看民意,可民意是一个复合概念,人上一百,心态各异。若是搞起民主测评来,做事的,就往往比不过那些不做事的。”
柳月笑起来:“说的对,是这样,所以人们选官,既要民主,但又不能迷信民主;要看选票,但又不能只比选票。正确的办法应是,坚持多数人选人与多数通过规则,并在民主的基础上实行集中。我们的社会,毕竟好人是多数,坏人是少数。如有70%选民通过,就已是一个好官;相反,如果有了100%的选票,也许此人是一个好人,但作为一个官,就要大打折扣了……”
杨哥点点头:“是的, 不难想见,如果我们能在民主集中制的指导下,能把多数人赞成的人选出来,并委以重任,官风必能大变。这样一来,过去那些八面玲珑、只谋人不谋事的人,就没了市场;而那些刚正不阿、敢为老百姓办事的人,也没了后顾之忧。其实,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因此要容许干部犯错误。尤其现在改革时期,好多事情前无古人,我们不得不摸着石头过河。既然是靠摸石头过河,就得允许有闪失。求全责备,谁敢开拓创新呢?现在确实有些人,自己无所作为,却总在背后指手画脚,这个不行,那个不对,但究竟如何办好,他又不出手。倘大家都如此,光说不练,那么我们的事业靠谁去推动呢?中国的改革,历来服从一个规律:突破在地方,规范在中央。农村改革如此,企业改革也如此。倘若当初改革不准试验,只能包对不错,中国的改革断不会有今天的局面。”
我冷不丁说:“那这次人代会有选举程序,选副省长,为什么还要你跟着去,还要实现什么党委意图呢?让人大代表自己去选不就是了?人大代表可是代表了大多数群众的利益的,是群众选出来的!”
杨哥哈哈一笑:“说得好,小江,其实呢,这事我也想不通,但是,身在其位谋其政,人在官场,身不由己啊,呵呵……再说了,我们的民主集中制,是在当领导下的民主集中制,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实现党委意图,也是有道理的……”
我不服气,还要争辩,柳月插话进来:“好了,这个问题,我看没必要探讨,永远也探讨不出结果的,应该从中国的现实来认识,我觉得,我们无论做什么事,都要尊重现实,面对现实,无论是什么事情,都要这样,选举也罢,做官也罢,为人也罢,处事也罢,现实永远是不可抗拒不可改变的因素,客观不可改变,主观必须服从客观,社会是这样,生活同样如此,包括人和人之间的情感,亦然……现实是不可逃避的……每个人的性格也是客观存在的,性格同样不可改变……”
柳月的话一下子将我带回来现实,带回了我和杨哥还有柳月之间的纠葛。柳月这话既像是在提醒我,也像是在提醒杨哥。
我看了一眼杨哥,杨哥的表情有些复杂,又很黯然,虽然脸上带着笑。
我明白此刻杨哥心里的感受,但是我们都不说。
很多时候,我们说放下了,其实并没有真的放下,我们只是假装很平静很淡然,然后在寂静的角落里孤独地抚摸伤痕。世界上最美的地方,不是天堂,而是爱一个人的方向。
柳月说完闭了嘴,转过脸去看着前方,我们三人突然都沉默起来,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我觉得尴尬主要来自于我和杨哥之间,昨晚他酒后接着酒意咄咄逼人地问我的话题,我没有回答,今天扯起来,扯出了这许多的官场话题,但是,这并不代表昨晚的那个问题他忘记了,我同样也没有忘记。就醒了,他不会再问,我更不会去回答,我也无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