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走后,新闻部原来的副主任刘飞接替柳月主持工作。
因为柳月属于借调性质,人事档案关系还在报社,还属于报社的人员,工资还是由报社发,也就是说,还是有可能要回来的,所以报社党委没有委派新的主任,而是由副主任主持。柳月的办公室也没有动,仍旧保留着。刘飞还是和我们一起在大办公室办公。
这多少让我有些安慰,或许柳月真的能再回到报社。
我心里暗暗希望柳月的理想破灭,留不成省城,借调到期赶紧回来。
我不禁为自己的自私感到惭愧,相比杨哥,我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卑鄙。老杨苦等柳月2年没有回报,柳月要进步要去省城,他一样能伸出鼎力之手,并答应帮助柳月想办法把关系办过去,这是一种多么宽广多么无私的胸怀和气度,而我,只想到了自己,为了自己的所谓的爱,宁愿用柳月的理想作为代价。
我感觉自己很渺小,觉得自己对柳月的感情还不够真挚不够深厚不够无私,我觉得自己好像还不懂得什么叫做真正的爱,还不能领悟爱情的真谛。
我迷惘了,我失落了,我寂寥了……
我心里对柳月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愧疚和强烈的思念。
在柳月走后的第一分钟,我就开始想念柳月。白天,除了采访和写稿,我的脑子里装的都是柳月,晚上,我会在柳月的房子里呆上几个小时,坐在客厅里静静地听邓丽君的《恰似你的温柔》,这是我们第一次跳舞时候的旋律。我坐在沙发上,静静地听着,抽着柳月留下的三五香烟,在袅袅的烟雾中回想我们的一幕一幕……
我不敢去卧室,不敢睡那张床,那会勾起我太强烈的怀念,我受不了,我不敢去享受。
我就这么静静地坐在客厅里,静静地听着音乐,静静地抽着香烟,静静地缅怀过去……
回忆,回忆……从我心里跳出来,拥抱你……
到晚上11点,我悄悄关好门窗,关好灯光,悄悄离去,回到我的简陋的宿舍,在我那张和柳月战斗过一个下午的床上,在对柳月甜蜜而痛苦的怀想和记忆中,渐渐睡去。
先有性还是先有爱?先有情还是先有欲?爱情和性裕是不是可以分割?我自己一人躺在床上的时候,开始初步思考这些问题,当然,依我那时的经历和对人生的体验,最终思考的结果只能是两个字:幼稚。
柳月走后,我时刻将BB机随身装在口袋里,在单位里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有BB机,为了不引人注目,我将BB机调到了震动,随时等候柳月呼我。
柳月走后的第2天上午,我正在外面采访,大腿附近的裤子口袋突然一阵发麻,BB机在疯狂震动。
我激动地急忙走到无人的地方,迫不及待掏出BB机,阅读信息,果然是柳月在呼我,我的月儿终于来信息了。
“亲亲,我今天刚报到,一切顺利,勿念。我的通讯地址是:**市解放路35号102信箱,方便就给我写信。想你的月儿。”
我狂喜激动兴奋地蹦起来,把BB机放在嘴边狠狠亲了两口,好像是在亲着柳月的唇。
采访结束,晚上,在柳月家的书房里,在温馨的台灯下,我泡上一杯茶,点着一棵烟,摸起笔,展开信纸,看着写字台上相框里端庄美丽的柳月,带着无尽的甜蜜和牵挂,怀着缠棉的亲情和思念,给柳月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