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只是什么?”
方妈妈看了一下何惠馨的脸色,说:“只是后来不知道怎么了,老夫人又命人取走了一部分银票,我们是做下人的,也不敢违拗她的意思。”
何惠馨放下手中的茶杯,笑了:“这才符合谢老夫人的性格,她要不拿我倒有些不适应了。”
方妈妈噤声不语,不知道为何以前软绵绵的二夫人现在竟然说出这种带刺的话,在嫁进来的这些年里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何惠馨也不让她答话,吩咐碧草:“你去点点有多少,回来给我报个数。”
正院的谢老夫人一直派人盯着二房,听说何惠馨正在点嫁妆,忍不住骂了一声:“这个小娼妇,掉钱眼里了。”
二房里忙忙乱乱地收拾东西,在家的两位夫人竟然都没有出面,不过这样正好,省得他们来纠缠。
何惠馨刚进家门的时候,魏姨娘也接到消息了,都是在后院混的,谁还没有几个眼线,但是她假装没听见没看到,生怕何惠馨头一个拿她撒气。
院子里其他几个姨娘也都缩在自己房间里,假装自己不存在。
但何惠馨的行为实在奇怪,魏姨娘问正在给她剥瓜子仁的阿香:”夫人这是怎么了?以前夫人最是看不上这些俗物的,怎么一回来就收拾箱笼?”
阿香说:“大概是觉得男人靠不住,银子才是保障吧。”
这话还是魏姨娘说的,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今儿爱这个明儿爱那个,只有银子可以给人安全感。
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谢子浚最靠不住,以前魏姨娘还私底下偷偷嘲笑过何惠馨太傻,现在好像要精明过来了。
何惠馨的嫁妆被花用的太多,有好多东西就是有银子也买不来的好东西,这些嫁妆都是尹氏给补上的,她只肯用现在东西的价格去补上古董的价格,她粗粗算了一下,除去花用掉的易耗品如丝绸布匹等物,总的下来还亏了三成多。不过就这些她已经很满足了,她原以为这些东西是要不回来了。
而且,库房里存着的大都是占地方的大件,摆在哪里好看的,最重的是箱子里锁着的银票。
等都收拾齐当了,连他们刚刚喝茶的茶具都收了起来,箱笼都摆在院子当中,将从何家带来的下人都召集在了一起。
“各位是跟着我从何家来的,这些年你们在谢府成亲生子,在这里扎了根,如今我跟谢家二老爷和离了,若愿意跟我回何家的站在左边,愿意留下来的站在右边,一会儿我让碧草将你们的身契留下来,我们主仆情谊到此为止。”
一席话说完,整个院子都炸了。
“怎么就和离了?”
“原来前些天的谣言是真的,小姐是真的要和离。”
下边叽叽喳喳地讨论开了,碧草不耐烦地说:“我只给你们一刻钟的考虑时间,若是现在已经下了决心回何家,现在就可以回去收拾行礼了。”
当即有几个人奔回下人房去收拾行礼,生怕他们家小姐扔下他们不要了。
剩下的人都在观望,何惠馨也不着急,让人去门外叫候在外边的何家家丁。
陆陆续续有人回去收拾行礼,留下的大部分是已经成亲的,有的是嫁了谢家下人,有的是娶了谢家下人,一时间倒是难住了。
炸开的不仅是二院的人,正院的谢老夫人听到消息后,整个人都呆住了:“你说什么?她说要和离?”
下人回道:“二夫人说已经和离了。”
“什么时候和离的?我怎么不知道?走!我们看看去。”说完,带着一帮人气冲冲地往二房赶去。
尹氏也顾不得嗑瓜子了,扔下手中的瓜子,也顾不得洗手,匆匆往二房赶。婆媳两个在二房院子门口碰到了。
“母亲,您也来了,弟妹不是发疯了吧?”尹氏问。
谢老夫人烦躁:“我怎么知道!”
等她们进去的时候,碧草已经开始发卖身契了,边发边说:“小姐念在主仆一场,一人再发五两银子。”
那些人本来还忐忑不安,等听说还有银子拿,个个跪在地上感念何惠馨的恩德。虽然谢家的日子并比不上何家,可是他们现在拉家带口的,实在无法割舍。
“何惠馨!你在干什么!”谢老夫人怒火冲天,忍不住大声斥责。
何惠馨站起来,行了一礼:“谢老夫人安好,我与令郎已经和离,这次上门是来取嫁妆的。”
从别人嘴里听到,跟从当事人口中听到,是两种感觉,谢老夫人气得只揉心口:“你说和离就和离了?我儿子可没有同意。”
何惠馨也不恼,从袖子里拿出和离书递到谢老夫人面前,说:“令郎昨晚在万花楼写下了和离书,还按了手印,这上边还有官府的官印,我们和离已经是事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