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将耳温枪放下,帮我倒了杯水,又问我,“医生给你打的什么吊针?会不会影响……胎儿。”
他在说胎儿的时候,明显的迟疑了一下,似乎不想提起一样。
我知道他还心有芥蒂,也没有在意,而是将昨晚打吊针的药单递给他,让他自己去看。沈钧看了一遍,又去找医生问了一次,最后才放下心来。
我喝完粥,也有了精神,看他坐在沙发上处理公事,一副难掩疲态的模样,心口微微一疼。我知道昨夜在沈母那里,他肯定不好过,只不过他不想说出来让我担心罢了。
原来我总以为沈钧冷漠无情,现在才明白那都是假象。其实他是一个很深情的人,只不过有什么事,他宁愿自己憋着抗着,也不愿意对任何人透露半分。就像我上次流产,明明他都是为了我好,却宁愿我误会他,打他,骂他,他也不愿意解释一句。
我用手轻轻抚了抚小腹,忍不住嘴角上扬露出淡淡的笑意。
这个孩子是我和沈钧的!竟然是我和沈钧的!也太神奇了!它究竟是怎么在我们避孕的情况下,逃过了一劫,在我肚子里悄悄扎根的?!
想像着它努力游向我肚子里的模样,我不由捂嘴笑了起来,对这个小小的生命有真实感,然后胸口便涌上来无尽的欣喜。
沈钧突然问道:“笑什么?”
我把手放下,见他正头也不停地处理文件,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间我已经笑出了声。
我干脆从床上下来,坐到他右手边,笑着问他,“沈钧,如果孩子是你的,你想给它起什么名字?”
沈钧动作一顿,略眯起眼睛看向我,“什么意思?”
我本来想等结果出来后再告诉他纪嘉和没有碰过我的事情,但是此时却忍不住了,心中的喜悦和激动迫不及待地想和他一起分享。
“你来之前,纪嘉和给我打了个电话。他虽然没有明白地告诉我,但是从他的态度上,我能肯定孩子不是他的。”
沈钧怔了几秒后,迅速地回过神,神情复杂的看着我和我的小腹,“你……你是说……孩子是我的?”
虽然他力图镇定,但我还是感受到他语气中的迟疑和激动。
我笑着点了点头,“除非和我同床共枕的人不叫沈钧,不然的话,肯定就是你的。”
沈钧眼中闪过一抹不可置信的惊喜,手掌伸出来似乎想摸摸我的小腹,又飞快地缩了回去,严肃而郑重地道:“宝璐,就算结果出来,孩子是纪嘉和的,我不会怪你,也不会和你离婚。如果你想流产,我不会反对,如果你想生下来,我也会赞同,你不用害怕担心。不过……你要是想和我离婚,那我是不会同意的。”
这都什么都什么啊。
我简直哭笑不得,“沈钧,你是不是傻了?孩子是你的,和离婚有什么关系?难道孩子是你的,我还要和你离婚不成?”
沈钧恍然大悟,仿佛这才意味到自己说了傻话,以拳抵唇,不自然地咳了咳,淡声道:“你之前不是说孩子叫豌豆吗?那就叫豌豆吧!”
我本来以为他反应过来后,会又惊又喜地抱住我,就算不像电视剧里抱起来转几个圈,最起码也要来个吻。没想到他的态度这么平淡,我的心顿时变得失落起来,低低地哦了一声后,坐在他旁边没有再说话。
沈钧又继续处理文件,过了会,他突然猛地偏过头来,十分严肃地问道:“宝璐,你刚才说孩子是我的?你肯定?”
我终于忍不住向天翻了个白眼,重重地点了点头,不满地道:“敢情我刚才和你说的都白说了?你没……”
我话还没有说完,沈钧突然猛地一把将我抱住,铁般的手臂紧紧地从我后背圈住,勒得我差点背过气去。
敢情这人不是不惊喜,是没有反应过来啊。
我又生气又想笑,想要打趣他几句,却只觉鼻头一酸,喉咙里像堵了块钻一般,卡得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这个孩子来得简直太难太曲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