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厮瑟缩了一下,“吉……吉祥。”
殷笑点点头,心中掠过一丝疑惑:她记得秦穆方才说,下毒的人不是这人,他的依据是什么?还是说,那秦王八又知晓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那道冬笋羹……你拿到手上的时候,知道它是什么菜么?”
“知道!”吉祥点头如捣蒜,“虽然为了保温,托盘上都扣了盖子。但是我们每个人传菜的时候都知道自己端的是什么。因为王爷的一些菜色,和徐大人是不一样的。”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手上的东西,是要给晖王殿下食用的,对么。”
吉祥答得有些犹豫,“是……”说完突然哭嚎出来,“不……不是我!我从来没想过要害殿下,我没有投毒啊……”
“你别急,我没说是你!“殷笑急忙做了个安抚的手势,又问道:“那从厨房端来这里的路上,你有没有假手过其他人,或是接触过什么人?”
“没有!”吉祥这次否定地很坚决,“当时传菜的不只我自己,顺喜和朱六同我一起的。他们可以给我作证!”说着,他转身指向人群里的两名和他相同装扮的下人。
那两人见自己被点名,顿时一阵惶恐。随即一起“噗通”跪了下来,你一言我一语地撇清着自己,“冤枉啊……我们是和吉祥一路,但从来没碰过他手上的东西!”
“是啊!我们怎敢毒害王爷!我家中尚有老母需要赡养!”
“…………”
殷笑被他们吵得头大,喊了声“安静”,然后皱着眉头指柔太阳穴。这两个人她有印象,的确是和那个叫吉祥的小厮一起进来上菜的。只不过其中一人是端给徐战庭,另一人根本没来得及靠近桌案。阁中便出了变故。
她缓缓吐出口气,猛然间想起了什么。随即倏地转头看向侍立在秦穆身后的青锋。她记得这厮刚才问过自己:徐刺史的鸡是不是她偷吃的。既然发现了有人偷吃,为何从出事到现在,却没有人质疑过这个偷吃之人。不应该啊!即便真如夏之秋所言,徐战庭迷信,也不可能在这样的时候还一门心思以为有黄仙出没吧!
想到这里,她快步跑到青锋近前。然后连拒绝的机会都不给他便一把抓住他的衣袖,硬生生将人跩到了边上,压低声音道:“我偷吃的事徐刺史发现了是么?”
青锋大概料到她会有此一问,竟面无表情地摇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殷笑又惊又疑,“徐战庭没发现鸡头被人偷吃了?!”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青锋皱了下眉,“那盘鸡上来的时候,徐小姐正好登场献艺,惊鸾舞的舞衣流光溢彩,表演时需要熄灭周围灯火,所以当时几乎所有光亮,还有视线都集中在徐小姐身上。谁会去注意那盘鸡?”
你不就注意了么!殷笑默默地在心中接了一句,却没说出来。
“那后来呢?”她又问。
“后来你就回来了。”青锋顿了顿,十分难得的给她说了句自己的意见,“而且我觉得,就算徐战庭发现,他也不会在那种状况下声张吧。”
的确——如此。看来这也是条无用的思路。
殷笑忍不住长叹口气。决定还是按照一开始想法,从时间上逐个排除。
她转身又看向园中那群战战兢兢,垂眉顺目的下人,朗声问道:“给晖王殿下食用的冬笋羹,是谁做的。”话音刚落,就看见第二排那里一个人身子一矮,“噗通”一声瘫跪在地上。
殷笑眼皮抽了抽,大步朝他大步走了过去。
那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皮肤很白,身材看上去有些肥胖。此刻瑟瑟发抖,还不等殷笑出声询问,已经结结巴巴地主动开口,“是……是小人做……做的。”然后说着说着,便带了哭腔儿,“我……我没投毒,就是给……给我……十个脑袋……也不敢加害……害王爷!”
殷笑不由得直皱眉,她转眸看向胖厨师身边的人,“他平时也磕巴么?”
那人谨慎地点点头,“平时还好,着急的时候这样。”
为什么刺史府里的人就不能好好说话!殷笑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然后在那人面前蹲了下来,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态度和蔼可亲,“你别怕。这里的每一个人我都要挨个询问的。并不是说,我问了你,就代表你是毒害王爷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