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他指了指饮水机。
温水滑过喉间,唐宁方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用不用叫医生过来看下?”
“我几天能出院?”
是她小瞧了林玉山,觉得自己谨慎一点就能全身而退,没想到林玉山只是动动手指头,就让她变成一个心肠歹毒,声名狼藉的女人。
脑中闪过顾云琛看她时的眼神和表情,他应该是信了林玉山的鬼话了吧,还有白卓……
这次她真的是狠狠栽了一个跟头,偌大的陶城,她当真是孤立无援了。
“我不是医生,不清楚,你好好养着便是。”
孟闻不是个多话的,唐宁询问他那件事是怎么处理的,孟闻丢给她一句“你知道了也只会徒增烦恼”,离开病房。
这副身体已经被摧残的不堪一击,就算是她再担心事态的发展,她也离不开这张病床。
她干脆放空脑袋,什么都不去想,安心养身体。
幸好她受的都是皮外伤,三天后就已经能下床,慢慢走动。
养伤期间,没有一个人来探望她,唐宁早已料到这样的结局,并未怅然若失,只是心里有些难受而已。
孟闻只是负责她的一日三餐,其余时间,唐宁只能看到查房的医生护士。
她一度有种被林玉山困在了一个牢笼中的错觉,不知道林玉山会在什么时候发动第二轮的攻击,随着身体逐渐好转,唐宁的神经开始一点点的绷了起来。
一个星期后,已经连续失眠多日的唐宁,正烦躁的躺在床上,脑袋里乱哄哄的,想理出个头绪都不行。
嘭……
房门被一股大力震开,唐宁抓紧身下的床单,猛然睁开眼睛。
不待她起身看清来人,一个颀长的身影笼罩在她的头顶,五指成钩,抓住她的病号服前襟,将她拎离病床。
“唐宁你真狠,我真想挖出你的心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这次又给我安了什么罪名?”
被勒有些喘不过气,唐宁用力扯着顾云琛青筋跳的欢快的大手。
“林玉山确实有句话没说错,你就是不见棺材不见泪!”
十多天不见,顾云琛一双桃花眼中布满血丝,胡子拉碴,一向干净整洁的行头上满是褶皱,看样子应该是几天没换了,整个人看上去非常憔悴。
顾云琛这般模样出现,唐宁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敢十分肯定,事情定是不小。
唐宁被顾云琛大力拖下床,她赤着脚踉跄着跟在他的身后,“顾云琛你有没有脑袋,我这十多天连病房门都没出,我跟外界隔绝,就算是天塌了,也赖不到我的身上!”
“若是你在住院之前就布置好的一切呢!”顾云琛目光喷着火光,快速回身捏住唐宁的脖子,薄唇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沾着毒,“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想弄死你!”
“那你就动手啊!”
这些天一直负面情绪高涨,顾云琛的话无疑把这种情绪推到了一个高/潮,唐宁挑衅勾唇,主动仰了仰脖子。
“你以为我不敢吗?解决了你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说不定还会被我颁个三好市民奖!”
顾云琛的手指一寸寸收紧,无法呼吸唐宁的脸色开始涨红,面色痛苦,嘴巴缓缓地张开。
就在唐宁以为死亡就要来临时,顾云琛猛地松开手,唐宁早已经软成一摊烂泥的身子,直接瘫倒在地上。
她手捂着脖子,连续的咳嗽着。
“留着你,不是因为舍不得,而是你还有活着的价值。”顾云琛不等唐宁恢复,沾染些许尘土的皮鞋踢了踢她的小腿,“起来!”
以唐宁跟他针锋相对了那么多年来判断,刚才顾云琛确实对她起了杀心。
有股悲怆感,撞击着唐宁的心,唐宁快速闭上酸涩的眼睛,好似没有听到顾云琛的警告般,躺在地上轻咳着。
顾云琛眼里冷意加深,扯住唐宁的胳膊,将她足足脱出三米远,“起不起!”
胳膊上有伤,被顾云琛这般拖拽着,疼的唐宁冷汗涔涔。
但她倔惯了,很少有服软的时候,咬着牙死瞪着顾云琛,硬是没有哼一声。
裤兜里的手机响起,顾云琛摸出手机,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了句“马上过去”,不再跟唐宁浪费时间,动作粗鲁的将她扛到肩头。
唐宁低血压,被他这样扛着颠簸几下,只觉得头晕眼花,干呕几声。
顾云琛脚步未停,把唐宁甩进车中,厉声警告道:“待会去了医院,不管你心里有多讨厌乐晨,你都得给强颜欢笑,因为这是你欠他的。”
“乐晨怎么了?”
闻言,唐宁心里一紧,话一出口,方察觉自己的语气太过急切。
“问我还不如问你自己,指使陈妈在乐晨的房间里放了什么!”
语落顾云琛启动车子,加足油门,驱车赶去崇德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