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能没有礼貌。”
没有礼貌吗?她时桑是上层交际圈出了名的名媛,今天居然被看出来有点没礼貌。
许知非听得出来,乐暮成的语气里其实有一些宠溺的,奈何时桑似乎刻意忽略了。
四五十岁的夫妇,在X市郊外的一处小村落生活,周边的农田覆盖着薄雪,温母在院子里的小菜园里摘菜,一颗大树上全是饱满的柚子。
以温叙朋友的身份前来。
温父温母惊喜的连忙给他们准备吃的喝的,许知非反而觉得麻烦到他们了,将礼物送到便不再久呆。
温父提议带他们到后山竹林转一转。
时桑很感兴趣,“我小时候也是住在乡下,冬天竹林里会有好多冬笋。”
乐暮成和许知非走在后面,男人负手行走,许知非问:“和时桑吵架了吗?”
“一直是这样的状态。”
“为什么。”
“她知道了沈蒹葭。”
许知非懂了,沈蒹葭啊,这是一个对乐暮成而言,分量很重的女人。
既然分量很重,时桑作为妻子怎么可能不介意。
试探:“你和沈蒹葭见面了……”
“嗯。”乐暮成替她扶起一根被压弯的竹子,让她方便走过去。“她现在的生活不太好,我想帮帮她。”
旁人的感情世界,许知非不好插手劝告太多,只是当看见前面随着温父蹦跳的年轻女孩子,心里生出一点柔软。
“问一个问题。”突然道,“我是说有可能的话,或者发生了什么意外,时桑怀孕了,你会让她生下来吗?”
这个问题有点刁钻。乐暮成思考了一下,脑子里浮现出来的是曾经在监狱许知非身怀六甲的艰难样子。
怀孕了……会让她生下来吗……
那难道要打掉吗?
乐暮成自问自己没有那样残忍,或许是因为曾经见过许知非的痛苦。“顺其自然,大概会生。”
许知非闻言恍神,其实承认吧,重利轻别离如乐暮成,也是对新生命怀有敬畏和期待的。
喃喃:“你不能伤害时桑。”
乐暮成没有回答,他似乎有话要说的,最后也只是望着蹲在地上看温父挖笋的时桑沉默。
温父扛着一把锄头,时桑靠的有点近,从乐暮成的方向看过去,温父手起锄头落,几乎就要砍在时桑脸上。
乐暮成拧眉,上前一把拽过她的手往身边拉。
温父没注意,锄头落下,一截完好形态的笋便破土而出。
而时桑往后倾倒在乐暮成身上,错愕的仰头:“你……”
乐暮成紧紧禁锢着她整个人,隐隐有怒意,“自己站好。”
时桑眼波微动,有点不可理喻的望他一眼,很不开心的脱离怀抱。
而在身后将一切收入眼底的许知非悄然勾起一个笑容。
收获颇丰。
温父热情的将笋装在袋子里让他们带回去,操着口音道:“我们温叙有今天全靠你们照顾,真是感谢呀。”
走之前时桑站在院子里,对许知非道:“其实我好喜欢这样的生活。”
穷又如何,这日子过得妥帖平静就好。
许知非去看乐暮成,他好像什么都没听到,打开后备箱将东西放进去。
沿着原路返回,将许知非放在南桥外,车内只剩夫妇两人,气氛瞬间有些尴尬。
时桑淡道:“送我回家里就好。”
乐暮成开往的方向是他们的公寓。
时桑皱眉:“乐暮成!”
开车的男人无波无澜:“你不是说回家么。”
回应他的是漫长的沉默,最后到底是他转头,看到时桑盯着自己缓缓道:“那还是我们的家吗?”
车子猛的停下,时桑被安全带勒的有点疼,不知为何,连带心脏都很疼。
她不敢再看乐暮成的表情,侧过头去,眼泪瞬间落下,她哽咽道:“每一次都是这样,我先追求你,我对你付出感情,我等你回家,做什么都是我主动,是不是因为这样你才厌倦我了,先心动的人最惨。”
“我很累了,你能不能也主动一次……不要让我问,就算是你喜欢上了别人,可不可以也通知我一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