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超市买了两大袋子的东西,临出门之前男老板给我开门,嘱咐我:“慢一点,地上滑。”
“好嘞,王叔你回去吧,太冷了。”
一手拎着一个大袋子,我穿着细跟短靴走在马路上。这两天夜里一直下雪,白天温度上来,雪会化成水,一到晚上又结成冰,整条路跐溜跐溜滑。
平时我过马路都是小心翼翼的,基本一步分成两步走。如今手上拎着两个大袋子,我努力的维持平衡,慢慢走。当我走在马路中间的时候,一道刺目的亮光向我照来,我侧头一看,原来是一辆出租车从不远处的路口拐过来,速度很快。
我着急想着过马路,所以脚下步伐不由自主的加快,可这一加快倒好,一个不留神,脚下一滑,我整个人‘扑通’一下坐在地上。右手边的袋子里面也传来‘哗啦’一声,估计是罐头瓶子打碎了。
这一下摔得我不轻,我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而从右边驶来的出租车变了远光灯,慢慢在我身边停下来。
我不好意思抬眼去看车上的司机,总觉得这样摔倒在大马路上实在是太丢脸了。
‘砰,砰’,接连两声开关门的声音,一个是我右边的出租车司机下来了,而另一个……
我本能的往左看去。
从小区门口的出租车后座上下来的人,他一身暗灰色的长款风衣,黑色的裤子,里面是深蓝色毛衣……本是跟我相隔十米远的距离,他几乎是跑着往我这边来。
我曾猜想过车内的人是骆向东,可当我真的看到他的那一刻,心,却平静的像是一汪死水。
“哎呦,你没事儿吧?”
我右边的出租车司机过来扶我,我左手撑着地面,却因为地上都是冰,冻得我掌心发麻,完全使不上劲儿,加之鞋跟也一直打滑,所以一时间没能马上站起来。
骆向东跑到我身边,他弯下腰,企图把我抱起来。我条件反射般的一把推开他,然后不顾面子的从坐着变成跪着,最后才撑着陌生男司机的手臂站起来。
司机也挺懵的,看看我,又看看我身后的骆向东。
我外套上摔得都是冰碴和雪花,刚刚那一跪,两个膝盖上也是。
司机试探性的问道:“没事儿吧?”
我点点头,轻声回道:“谢谢,我没事儿。”
司机说:“天冷地滑,过马路小心点。”
我应了一声。司机转身上了车,开车离开。
我们这条街不是正对着大马路,也不是随时都过车。那辆出租车离开之后,整条大马路上只剩下我跟骆向东两个人。
我知道他就站在我身后,可我却没回头,伸手掸了掸大衣前面和屁股上的雪,我重新蹲下身子,拎起两个大袋子。
伴随着‘哗啦哗啦’的声音,其中一个袋子刚被提起,下面就流水了。我只得再放下来,打开一看,果然是罐头瓶子碎了。
袋子里面除了罐头还有其他吃的,我皱着眉头,大脑一片空白,竟是想也不想伸手就往里探,我想我是傻逼了,才会想要用手把玻璃碎片从袋子里面掏出来。
我的手早就冻麻了,因此在被玻璃碎片割伤的头几秒钟,是一点疼痛都感觉不到的。
我连着往外扔了两块碎玻璃,直到看见手指慢慢渗出刺目的鲜红……流血了。
我最怕伤口,自己身上的别人身上的都怕,因为看着就疼。
在我盯着手指兀自迟疑的时候,身后的骆向东两步来到我身边,他弯腰要帮我提袋子,我一声不吭,直接伸手去抢。
拎着还在滴水的袋子,我很快的转头往街对面走。脚下的高跟靴真是日了狗了,一步三打滑,在我快要跌倒的时候,骆向东很快的扶住我,而我则像是被狗咬一样,疯了似的甩开他。
骆向东没有硬拽我,他松开手,我这一个惯性加之鞋跟打滑,再一次一个踉跄,虽然没倒,可却把我所有隐忍的怒气全都激了出来。
我顿时将手中的袋子使劲儿砸在骆向东脚边,‘哗啦哗啦’的声音,里面的罐头瓶子碎了一地。
我怒视着面前的骆向东,瞪大眼睛,像是要吃人。
骆向东俊美的面孔上完全是一片沉静,竟是连喜怒都看不清楚。
北风呼啸的大街上,我俩相隔几步远,瞪着骆向东,我强忍着打颤的牙齿,出声问道:“你来干什么?”
骆向东抿着好看的薄唇,一声不吭。自打上次在岄州见了一面之后,他甚至把我送到医院就没有再出现过,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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