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身边好好教导你们,是爹的错,你能分家出来,是对的,姚家总算还有一脉相承,爹要走了,爹要去爹应该去的地方,这些东西你留着,若你还念着爹的好,将来有机会,便把长宝接到身边吧。”
他果真是要走,姚六六猛然心酸了一下,先不说他是本尊的爷爷,就说他是个陌生的老人,此时空气中飘荡的伤疡,也为之动容。
姚天浩震惊的爬了起来,姚长霜也震的眼睛睁大。
“爹,您说什么呢?您才刚回来,怎么就要说走,您不能走,我从来没有嫌弃过爹,我还要给您养老送终呢。”
“爷,您要去哪?”
姚泽估虽老矣,但手腕却相当有力,一把按住姚天浩,硬是让他没爬起来。
“你听爹说,爹如今不中用了,留在这里,也是个累赘,不如去老将军那,替他养养马,过终老也好,这次回来,我本来就想着,回来看看你们,如今也看过了,知道姚家还有你这一脉,爹的心愿也了了,除了这地,爹在四海钱庄,还有五百两银子,这是我的印章,你拿着,改日把钱拿了出来,便一分为二,一半你留着,另一半你替我给六六,她也是个好孩子,爹心里有愧。”
姚六六心弦动了一下,眼帘沉了下来,自己这是被张氏咬怕了,所以对人都有警视之心了吗?怪不得孙进忠说,他是个好人。
“不行,爹,不管您怎么说,儿子都不会让您走的,您都走了十几年了,儿子没有那一天不想您,那时接到您的命牌,是儿子第二回哭,如今知道您还活着,儿子真的一百个高兴,爹啊,儿求您,别走,让儿养着您,您放心,儿子养得您活,一定不会让您受委屈。”
姚泽佑老泪纵横,他回来时,老将军欲言又止,对他说:阿佑啊,你也从军十五年了吧,真是光阴似箭,眨眼我也老了,你也老了,你要是回了家……发现有什么不顺心的,便回我这里来,你也跟了我好几年,我的脾气你知道,我这不缺你这口饭。
当时姚泽佑满心以为家还是以前的那个家,张氏还是以前的那个张氏,牵肠挂肚了十五年,他归心似箭,那还听得进老将军的话。
如今回想,还是老将军有先见之明啊,姚泽佑越想越心凉。
老妻现在如那悍妇,容不得他,也嫌弃他。
老二眼里只有荣华富贵,却不顾那杀身之祸。
老三看着还好,可实际也是利欲熏心。
只有老大,如今还是个人,姚家总算还有一脉,他有心想帮老大,可无奈自己腿没了,已经是个不中用的,又何必在这里拖累老大。
“天佑啊,爹已经不中用了,爹知道,你娘也对不住你,让你净身出户,你也吃不了少苦,爹都知道,但爹相信,总有一天,你会苦尽甘来的。”说这句话的时候,姚泽佑无比的坚定。
姚天浩脸发白,想拼力爬起来,又怕伤着姚泽佑,头上的青筋一根根的狂跳,显然到了崩溃的边缘:“爹,不管您怎么说,儿子都不会让您走的,您有儿养您,何必去养马渡老,您这么做,要把儿的脸面往那里放?您这就是生生的在挖儿的心,打儿的脸,爹啊,儿求您了。”
没人比他更知道姚泽佑,因为他就是姚泽佑的翻版,一旦决定了,便会在心底落下根。
姚六六听着和想着就感觉心酸,吸了口气便沉声道:“大伯父,如果六六能让您站起来,您还走吗?”
猛的草棚的所有人都看向姚六六,包括站在草棚外边的孙进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