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吗?也许吧,因为还有眷恋的东西。爷爷去世之前就对我说过,他还舍不得死,他想多活几年。现在,你问我的想法,我的答案和爷爷一样。”
不知怎么的,听到这里的徐鑫瑞,眼眶有些湿润。
“我也想努力地活着,我身上这个肿瘤如果是良性的算我幸运,如果是恶性的,那我就找最好的医院,放手去治,去做手术,去化疗,钱我是不缺,就算在重症监护室里住一辈子我也住得起,不为别的,就为能多活几年。”司立轩抬起头来看了徐鑫瑞一眼,似乎是在给好友某种安慰。
“所以你不用担心我,我现在不去只是因为还有太多事情放不下,等我去了医院,我绝对会好好的配合医院接受治疗。”
等了这么多天,徐鑫瑞终于听到一句能让他放心的保证,又是欣慰又是想哭,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那滋味令他一辈子都难以忘记。
他们这几个人,无论是司立轩,还是白修煜,还是看上去永远不修边幅大大咧咧的段向南,每一个人都有着一段心酸艰难的过往,一路走来都不容易,能走到今天,一个个都长大成人即将成家立业,徐鑫瑞衷心地希望自己的朋友都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走到最后。
这时门外突然不知从哪儿来的一股巨力,将门重重地踢开,哐当一声,门板撞到墙壁上又被重重地弹了回去。
徐鑫瑞吓了一跳,和司立轩同时回头看过去,却看见了不知何时站在门外的苏语曼。
司立轩心里咯噔跳了一下,苏语曼什么时候回来的?她一直在门外?有没有听到他和徐鑫瑞的对话,听到了多少?
苏语曼的肩膀上背了一套渔具,轰地一声响扔到了地上,脸色苍白,身形晃了一下险些栽倒。
徐鑫瑞答应过替司立轩保守秘密,连段向南和白修煜都不知道,这会儿他不免有些心虚,第一次说谎话手心里紧张的都是冷汗:“嗨语曼,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苏语曼站在门口没说话,小脸煞白脸色难看极了,她狠命地掐着掌心的肉,感觉身体像一脚踩进了冰窟窿里似的,浑身上下都被冻得硬邦邦的。
她回来的时候路过司立轩家门口,看到门是虚掩的,好奇心的驱使下她来到门口往里面看了一眼,就看到了徐鑫瑞背对着他的背影,和司立轩笼罩在昏黄的灯光下,表情意味不明的侧脸。
断断续续的听到几个骇人听闻的词语:癌症,晚期,化疗……
那一瞬间苏语曼的想象力大爆发,联想起种种过去发生的奇怪的找不到缘由的事情,一下子仿佛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怎么撞开门的,也不记得自己是怎样走进的屋里,她的大脑自动屏蔽了外界的一切杂音,整个世界都沉浸在滋滋啦啦的噪音里,脑仁儿疼得快要炸开。
只有一个想法,满满当当的的占据了她全部的理智。
司立轩会死吗?
这个她甚至从来没思考过的问题,当某一天突然闯进她的世界,而且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司立轩可能会死掉,她的心理防线一下子全部崩塌了。
之前掩饰的再好都没有用,她不能对一个死人撒谎,她根本就还忘不掉他,也从来没有放下过!
那些谎言,不过是一种麻痹自己,麻痹对方的催眠剂。
她甚至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司立轩累了倦了离他而去,她的世界里从此再也没有这个人的存在会是怎样,更不敢想有一天,司立轩也是会死掉的。
“语曼?”徐鑫瑞伸出五根指头在苏语曼眼前晃了晃,“立轩,你快来看看语曼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怎么跟魔怔了一样。”
司立轩心想你不是医生吗还问我怎么了,却因为出于心虚和一种莫名其妙的自责感一直没敢靠得太近,到了这会儿他才硬着头皮走过去,摸了摸苏语曼的手,却被吓了一跳,他摸到的跟冰块一样!
苏语曼整个人就像一块被冻硬了的钢板,轻轻一掰就会碎掉,司立轩不敢用太大力气,轻轻地揽住她的肩膀把人搂进怀里,安抚小孩子一样拍了拍她的后背:“乖,没事儿的,不要怕。”
苏语曼深呼吸,倒吸了一口凉气,身子抖了几抖,眼珠子转了转,活像才还魂儿的人一样,刚要张口,却尝到嘴里一股子铁锈一样的血腥味,猛地弓起7;150838099433546腰来,用手捂住了口鼻,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温热的液体穿过指缝,大颗大颗地滴到了地板上。
徐鑫瑞惊慌失措地大叫:“血!语曼流血了!”
司立轩听闻脸色大骇,立马松开怀里的人,不等他看清楚,苏语曼便狠狠地一把将他推开,冲进了洗手间里。
大概是因为最近几天,忙着和颜沉厚明争暗斗,几乎天天熬夜,想的太多压力大容易上火,天干物燥的,加上刚才不小心在门外听到的内容,导致苏语曼气血上涌,鼻腔里的毛细血管炸裂,她咳嗽的太用力,血又流到了她嘴里,这才出现了刚才那七窍流血的惊险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