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嫣昔虽然不识路,但是她已经从其它人的口中知道了,此行的目的正是三国交界的大雪山山脉,她和顺庆只需要老老实实地呆在车上便好,等到最后到达目的地再去雪山上找雪莲花。
出了嘉陵关后,天气就冷了下来,虽然只是初秋,在大邑都里还要穿单衣,但是在车队里的曹嫣昔已经穿上了薄棉衣。
出了嘉陵关后,入眼的便是一片苍黄的大地,和关内的青翠欲滴的大地完全不同,曹嫣昔每天坐在马车窗前向外张望着,心里想:难怪北疆和西域的人老是想着攻打大齐,不过才几天马程的功夫,这里就变得如此荒芜,和大邑都周围枝翠柳绿的景象完全不一样。
又往前行了一段,警卫的戒备也加强起来,起初曹嫣昔在晚上休息的时候,还可以四处走动一下,出了嘉陵关后,便有圣旨降下来,所有人等,晚上一律不得四处走动,都好好地在马车上休息。
晚上偶尔能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声狼嚎,有时候还有卫兵们和人动手的刀剑撞击声。
每到这个时候曹嫣昔就把自己紧紧地缩成一团塞在被子里面,她知道上官云轩的帝国遇到了极大的麻烦。
曹嫣昔有点担心,她想等自己解药后,就和上官云轩说说这个问题。
顺庆自从离开大邑都后,一直对曹嫣昔极其地恭敬,他现在好象认清了现实,自己不过是西域哈兹国的一枚弃子,既然是弃子,自然也没有回国的必要了。
顺庆是个聪明至极的人儿,他不过彷徨了几日,便认清了自己以后的方向。
曹嫣昔是个不错的主子,既不太严厉,也很民主,再加上她那一手神乎其神的医术。
顺庆从被抛弃的伤痛中清醒过来后,他便下定决心,以后好好地跟着曹嫣昔混,再不三心二意!顺庆向曹嫣昔表达了自己的决心和觉悟,曹嫣昔只是笑笑,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她知道现在把自己和顺庆缚在一起的其实是那阴阳易蛊。顺庆的这种臣服其实应该算是子蛊对母蛊的臣服。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不过,我们此刻的当务之急是找到雪灵山上的雪莲,解除我们所中的蛊毒,至于以后你想要去那里,是不是还跟着我,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顺庆听曹嫣昔这样说,心里头大喜,一种终于找到组织的感觉。
他此前虽然对曹嫣昔刻意奉承,但是心中却总好象扎了根刺似的,极其不舒服,此刻全心地归顺曹嫣昔后,突然觉得心情大好,连心里头的那根刺也化开了,于是再不敢有其它的想法。
他原本是宫里的太监出身,虽然没有净身,但是各种侍候人的本领委实不差,既然和曹嫣昔很是贴心,他就开始每天变着花样地讨好曹嫣昔。
车队越是往北走,伙食就越差。
曹嫣昔和顺庆混在一般医官里吃饭,每天吃的不过是些枯黄的菜叶和牛羊肉,味道更是除了咸味,其它的什么味道也没有。
曹嫣昔原本挑嘴,每次开饭的时候,看见顺庆端回来的那一碗象泥又象浆糊的东西,就饱得不行。
“这样的东西也能吃吗?”曹嫣昔挑剔地用木勺把碗里的食物都拔给顺庆,自己只靠着些干果和蜜饯活着。
“医官,您好歹也得吃点吧!不然的话,不等我们找到解药,您就得先饿死了!”顺庆有些忧愁地说。
“啊!啊!啊!那些东西也能算得上是食物?哎!我什么也不想说了!”曹嫣昔顽固地拒绝吃一口那些泥淖状的食物。
顺庆对曹嫣昔的挑剔无可奈何。
这天晚上,车队临时停在一条汹涌的大河旁。
这条大河名叫黄沙河,从雪灵山脉流出,一路蜿蜒而下,从大齐国的大邑都旁入海。
黄沙河一路流经的地方有许多沙漠和盐碱地,所以水里夹杂着许多的泥沙。
曹嫣昔一路上过来,每天都闷在车里,今天到了一处有水的地方,再也忍不住,找了一处没有人的地方,命令顺庆在一旁看着,曹嫣昔就褪了外衣,想简单地清洗了一下自己。
顺庆无聊地站在一棵树后,曹嫣昔勒令他不能站得离自己太近,但同时也不能站得太远,更不能偷看。
这个地方距离车队还有一段距离,可以看见上官云轩的那辆大车被若干小车围在中央,篝火映红的旌旗在营地上空飘扬。
曹嫣昔把自己在马车上捂了好几天的脚舒展开来,泡在冰冷的水中,一轮弯月倒映在水面上。
突然月亮旁一道光箭冲天而起,在月亮旁炸开来,散成好几团小型的亮晶晶的碎片,从天而降。
一些骑着黑马的人突然从四面八方的树林里冲了出来,朝着上官云轩的马车围了过去。
兵戎相交的声音,信号弹的亮光照亮了小树林,曹嫣昔还来不及从水里走出来,便被顺庆拦腰抱了起来。
他带着她在树林里一阵狂奔,身边有箭矢飞过来,顺庆并没有停下脚步,他敏捷得象一只生活在树林的猿,在树枝间跳跃。
顺庆把曹嫣昔放下来,树上的空间很有限,曹嫣昔的胳膊仍然紧贴着顺庆的身体,她感觉到他在颤抖,黑暗中,顺庆的眼睛睁得极大,望着那些黑衣人,目光里有欣喜也有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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