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妈,不可能要掐死她。
不对,那个不是她妈,她真正的妈同样恨死了她……
心里某个固守的角落寸寸坍塌,真切的断裂声不绝于耳。
五脏六腑像被无形的大手拉扯挤压,轰然破碎。
太疼了。
乔唯欢大口的呼吸,大颗的汗珠从身上冒出,她红着眼睛低下头,眼仁里清透的光亮一点点散开。
阿什缓慢的抬起手杖,尖端点在全身都在扭动的女人腰上,看她毫无直觉的径自晃着头,又开始咳嗽,渐渐止不住的惊天动地,晃荡的长发遮住苍白的脸,断续的喃喃自语,像是似哭非哭的呜咽。
“全是假话……不信……”
当初毅然决然的离开曼彻斯特,多年之后又回头的人,不出任何意外的变成了盐柱。
阿什扫了眼脸色还激动着的萨里,无声的笑了,他抚过鬓角服帖的金发,脚步一轻一重的踏出房门。
萨里跟着出去,然而身后大门关上的同时,左右的人立刻扣住他的肩,压着他跪到地上。他惶然的抬眼:“先生?!”
阿什敛了笑,面无表情脸孔像张贴在皮肤上的假面,“脱了他的衣服。”
萨里三两下被剥了个干净,旁边的人把他的衣服裤子从里到外翻了个遍,也没找到奇怪的东西。
阿什弯下腰,胆战心惊的萨里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觉得快被阿什以目光剐掉层皮。
“翻过去。”
萨里像个煎蛋一样被翻了个面,阿什的目光从他雄壮的后背向下,看到他大腿上的一处类似于疤痕的暗红色,毫不留情的扭开手杖,把尖利的刃刺进那处。
“啊!!”
萨里惨叫了声,跟着不可思议的瞪圆了眼睛。
有黑色的小玩意,从他腿上的血肉里被挑出来,又在地上弹了两下。随后太阳穴被重重一击,萨里连点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就昏了过去。
其他人看见这玩意,脸色登时变了,恐慌的问阿什:“先生,我们现在要不要撤?”
“不用。”阿什慢慢的理好袖口,细致的将松动的袖扣扳到原来的位置,语调刻板的命令:“把她带出来。”
……
西装男们紧盯着光亮的屏幕,眼见那上面的某处突兀地亮起个小点,几个大汉不由得弹起身子,“快去通知忠爷!”
那边的忠叔收到消息,飞速的挂了电话,克制不住脸上的喜色,转头对车后座上的男人说:“少爷,确定到位置了!”
贺正骁靠着椅背,眼眸半阖,眼底的深黑里,浓重慑人的寒气滚滚而来。
大隐隐于市,谁也没想到,定到的位置是在市区里一处即将完工的大楼。
大楼的主人得到消息,诚惶诚恐的开车向那里赶,看见路上填满大道的黑色的车队,不由得咽了下口水。
这尼玛的,公爵刚公开了通/缉令,转头就发现阿什在他的大楼里,公爵会不会认为他是和阿什串通的?好好的过他的日子,这是哪里来的无妄之灾啊!
直到头顶传来轰隆巨响,这人透过天窗看了看,跟着下巴差点掉下来,“我的天啊……”
成排的直升机划破曼彻斯特漫布阴霾的穹顶,黑压压的穿梭在林立的楼间,以那栋大楼的位置为圆心,迅捷矫健的聚拢。
螺旋桨巨大的轰鸣,几乎撼动了屹立不倒的高楼广厦,也震破了每个人的耳膜。
此刻,乔唯欢已经被从十字金属上放下来,其他人架着她出去。
阿什比了下手,那两人立刻松手。乔唯欢手脚无力的滑到地上,骨肉撞到地面的声音清脆可闻,然而她就像没有知觉一样,不出声也不动,只是被绑着的手脚不住痉挛,每一处皮肤都在颤动。
阿什弯腰拽住乔唯欢的头发,看见张血色褪尽的脸孔。他挥退其他人,抬脚踏上冗长的走廊,“塞西尔,你生下来就错了,到现在也是错的,想要的东西永远得不到,你为什么还活着?”
乔唯欢像拖布一样被拖着走,半张的眼睛里,瞳孔已经涣散了。
嘴唇蠕动,还是那句:“……不信。”
没来得及安装窗户的方正洞口,透出天际阴沉的颜色,雾气和尘霾淋漓地映进那双眼睛里。
阿什停下脚,扯动手里的长发,缓缓加深唇角的弧度,薄唇贴上乔唯欢没了颜色的嘴唇,重重地咬破它。
“你已经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