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殊跟贺子钰倒也不顾忌的进去。
把钥匙随意的搁在了一旁的架子上,景晏殊脱了鞋,穿上拖鞋走了进去,就朝着跟在身后,虽然一脸清醒,但是眼底仍旧泛着青色的贺子钰道:“先去洗个热水澡,然后再好好地睡上一觉,嗯?”
说着,她已经准备上楼给贺子钰找出衣服以及裤子一类的东西。
贺子钰听到了她的话语,原本换鞋的动作不禁微微一顿,然后才轻声的“嗯”了一声,然后道:“一起吧。”
闻言,正一边盘着头发,一边朝着楼上走过去的景晏殊以为贺子钰是太久没有看到自己了,所以就连洗澡也要一起,不禁有些面红耳赤的看着他:“一起什么?”
贺子钰没有说话,瞅着景晏殊看了一眼,拧了拧唇。
顺着他的目光,景晏殊低下了头看了自己一眼,早上穿着的白色的连衣裙此刻皱巴巴的,上面还有已经凝固了的鲜红的油漆,看起来真的是十分的惨不忍睹。
景晏殊忽的就想起了某人的洁癖,不禁翻了个白眼。
之前在车上的时候,她眼泪鼻涕都蹭上去了也没有嫌弃,此刻却对着她的衣服露出了嫌弃的眼神。
但是,景晏殊也知道,贺子钰嫌弃的不是她的人,而是嫌弃她被泼了油漆的衣服,尤其是这些油漆还是来自其他人的袭击而来的。
所以,心里虽然有些郁闷,但是景晏殊仍旧点了点头。
反正,正好。出了这种事情,景晏殊暂时不想要做任何其他的事情,只想要好好地洗个澡,然后痛痛快快的睡个觉,给自己放个假好好地休息一下。什么都不用想,就最快乐了。
哭过了一场,又有贺子钰在,此刻的景晏殊早已经不像之前的时候,那么的难过。
……
两个人分别的去了不同的浴室洗澡。
景晏殊的头发长一些,所以麻烦一些。等她洗完了以后,贺子钰早已经擦干了自己的短发,看到她从客房的浴室里走了出来,及肩的长发湿漉漉的披在肩膀上,润湿了鹅黄色的睡裙,下意识的就皱了皱眉,从抽屉里抽出了一条白色的毛巾给她擦着头发。
景晏殊看着他的举动,不禁扯唇微微一笑,坐了下来,任由他拿着毛巾给自己擦头发。
暖融的吹风机释放着热风慢慢的拂过她的长发,贺子钰的手指顺着她的长发慢慢的滑落。贺子钰的动作很轻柔,轻的就好像在做按摩一般,舒服的让景晏殊不禁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
景晏殊闭起了眼睛,让自己沉浸在这种舒适之中,不再放任自己去想任何其他的事情。
不同于之前的刻意,只有这一刻,景晏殊才觉得自己是真正的轻松了。
偶尔间,他的指尖不小心触到的脸庞,都是脉脉的温情。
景晏殊侧过了头,看着贺子钰就连给自己吹头发都格外认真的脸,忽的就想起了很早的之前。
有一次,下了很大的雨,跟那个让她堕入了地狱般的那一天一样的大。她一个人坐在窗台上,然后,他浑身湿透的出现了。
那个时候,她还没有和他在一起。
可是,她精神恍惚之下,把他当做了父亲一般,为他吹了头发。
后来,他和她分享了他的过往。
那会儿,她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和他在一起过。
如今,时光辗转,她和他已然在一起。
还是在她最难过的时候,他风尘仆仆的出现了。
然后,她依偎在他的怀里,他为她吹着她的长发。
这一次,他不再是她曾经以为的过客,而已然成为了她的盖世英雄。
……
想到这里,景晏殊不由得轻轻地笑了起来,然后抬手搂住了贺子钰的腰际,秀白如玉盘的脸在他的腹肌处轻轻的磨挲着。
真的很庆幸,每一次,都有你在身旁陪伴着我。
感谢有你陪伴,让我不至于觉得自己孑然一身。
热度从贺子钰的腰际传来,带着无与伦比的让景晏殊安心的安全感。
“啪”的一声,吹风机一下子被贺子钰关了起来,原先还有些嗡嗡作响的屋子内忽然一片寂静。
景晏殊还正在贺子钰的腰际处磨挲着,沉浸在感情中无法自拔,猛然间没有听到了动静,不禁有些纳闷的抬头看着贺子钰。
却见贺子钰直接将自己手中的吹风机拔了下来,一双乌黑的宛若墨濯石一般的眼此刻比墨汁更加的沉郁,黑的浓稠,里面仿佛酝酿着什么暴风雨一般的,紧紧的盯着她,像是猎人在看着什么猎物一般,暗的发沉。
“怎么不继续吹了?我的头发还没有干呢?”景晏殊莫名的觉得有些不妙,不由得出声问道。
“我以为,你在暗示着我什么。”
贺子钰声音低沉,沙哑的看着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