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梁玉的支持,萝涩想要办的两件事即可就办完了。
萝涩从厢兵营被调到了梁家的白马义从,成为梁叔夜的亲卫兵;升子也被找到了,从步兵二营里被破格擢升,一并加入了白马义从,都在梁叔夜和梁玉的眼皮子底下。
说起这支亲卫队,萝涩便想那三国演义中公孙瓒手下,也有一支白马义从,精锐三千,尽乘白马,战士皆义之所至,生死相随,情谊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可实际想来,只不过因为军营里没有伺候人的丫鬟,保姆,奶妈,一般大爷一些的将军,都是有一帮小弟鞍前马后,跑腿倒水,累了捶腿,饿了端饭,困了暖床。
萝涩没有武艺傍身,到了亲卫队,还是一个伺候吃饭的小兵,唯一的区别,就是从炒大锅饭的,晋升为只做小灶饭的了。
倒是升子,他跟在梁叔夜的身边,比在步军营的时候,换了一身更加精良的铁甲头盔,豁口满满的大砍刀也换成了寒光利刃,更是给他配一把强弓劲弩,令他施其所长。
他面对面见到萝涩的时候,先是反手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子,看看是不是还在梦里。
然后要拿脑壳,往墙柱子上怼去时——叫萝涩又好气又好笑的拦了下来。
“傻子!只你这脑子,还没与人打起来,先把自己的脑瓜子撞一个血窟窿,白瞎了你这副铁塔似的身板哩,扣你一粒蚕豆!”
升子一听这话,确认了是自家媳妇,且不是在白日做梦的,他蓦地咧嘴,张扬笑意,上去就要给她一个熊抱——
萝涩大惊失色,忙往后退一步,压低了声道:
“大庭广众的,你想叫我被将军斩咯,还是传你我龙阳断袖的名号?”
升子不懂这些,但他向来听话,媳妇不愿意做的事,他一定不会勉强的。
收回胳膊,他挠了挠头,眼底还盛着欣喜之意,四处张望问道:
“七七,在哪?”
“你当我是军属探望?我是混进来的,七七跟着翠英婶子去童州了”
升子略有些失望,不过听媳妇说,在路上遇上娘家小舅,派人护送满囤叔一家和七七安全去往童州,去了他久久放心不下的一桩心病。
萝涩拉他进马厩,坐在高高的草料堆上,从怀里掏出一块猪油知啦,方才出锅的,香油酥脆,还有一块馍馍肉饼:
“我晓得你的食量,光喝些米汤稀粥,哪里够使力气的,你快吃吧”
“诶!”
好久没有尝媳妇的手艺,升子馋得直咽口水,现在呆在亲卫队,伙食稍稍还好些,原先在步兵营,那真是不顶饱,至多不叫饿死罢了。
升子接过馍馍肉饼,就着猪油渣,吃得满口香。
萝涩心里踏实许多,一边嘬着手指上的香油,一边往后退去——
日头光被遮挡,她一脚落空,踩在了身后之人的脚背上,脚踝一崴,人直直往边上摔去!
萝涩下意识抓住了身后之人的手臂,勉强稳住了摔倒的身形,下一刻抬起眸子,她对上梁叔夜沉寂的眼底,后背立即泛起一阵寒颤。
“将、将军!”
梁叔夜只当是谁,原来是那个十五夜活着离帐的灶火兵。
梁玉把他安排进白马义从的原因,他大概知道,那天十五帐中夜,他魔怔发狂,本来这小兵必死无疑,却阴错阳差,用血救了他一回。究竟是什么缘由,现在还不清楚,只是得把人安排在眼皮子底下。
梁叔夜一直觉得这个亲兵面善,像是在哪里见过,现在看到徐升,他突然想起来了:
三年前在苦水乡,那个毁了半张脸的农妇,两人眉眼相仿,身量也差不离。
他竟是个女人?为了丈夫,私混入军营?
军中他本就下了严令,女人立斩不赦,可现在两军决战在即,若她的血,能助他不再发狂魔怔,顺利驱逐西戎,现下便无法严明军法。
梁叔夜实在矛盾,而且骨子里,他也不愿杀这个女人。
挡开身前的女人,梁叔夜径自走进马厩,牵出自己的战马,踩镫上鞍,居高临下看着徐升道:
“何名何姓何职?”
“徐升!白马义从,亲卫兵!”
升子背脊挺着直直的,梗着脖子,对梁叔夜很是敬重。
“亲卫兵?何时需要你来马厩戍守?玩忽职守,自领三十军棍!”
“是!我领六十,替她打”
升子不等梁叔夜答应,只瞥了一眼萝涩,咬了咬牙,扭头去找军律房领棍子去了。
*
梁叔夜罚了升子,再没有看萝涩一眼,勒着马缰,调转马头,准备策马出营。
萝涩心口处像填着一块棉絮,堵着喉头发痒,有些话儿吞吐不得。
便在这个时候,倏然,一声尖锐的钹声快频率响起!这是哨兵示警的传令声,有敌来犯!
梁叔夜当即脸色一僵,猛地一夹马腹,对萝涩丢下一句:
“你去找军医,她会护你安全,西戎人攻城了,你不要出中军大帐”
说罢后,一人一骑,率先冲向了凭水关。
萝涩呼喊未及“你自己小心”这话儿,还梗在她喉咙里,未有出口,便满是苦涩的吞了下去。
钹声响后,全军集结。
骑兵营率先奔袭而出,马蹄撩起尘沙,整个军营黄漫漫一片,视物模糊;跟在骑兵之后是人数最多的步兵,他们持刀扛抢,队列整齐,脚步趵趵之声,震动大地,气势万钧的赶赴城关。
梁玉还是一身宽袍,未着甲衣,她满脸冷峻的来寻萝涩,一把拽上了她的胳膊,道:
“西戎人正举十万大军轮番攻城,凭水关危在旦夕,我派人护送你出去,双驼峰下还有一处小村子,你往那里躲避”
萝涩心生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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