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九章
兰轩阁。
傲龙堡的一隅,也是龙家二堡主的院子,在傲龙堡的西北方向,也是龙家的神秘禁地,没有任何人看守,冷清的近乎荒凉,据说是除了堡主没有敢擅自进入,曾经有人不小心进去过,结果神志不清的出来了,只是整天说什么老虎吃人,蛇群之类的,不过那次之后再无人敢入。
大团大团的曼陀罗花迎着微风现实的舒展着自己的叶落花瓣,门前大片大片不知名的毒花药草遍布,与龙家的假山怪立、水秀山明不同,这里时时刻刻弥漫着诡异的气息。
“啪。”一声恐怖的怪响在院中响起,两只四五米长的斑斓大虎服服帖帖的趴在地上,小心翼翼的瞅着自家主人好久不曾有的怒火了,一旁一条毒蛇惶恐的绕着院中大红的身影爬过,努力的将身子盘起来,尽量的当自己是隐形的。
“妈的,我让你打我,我让你打我,让小五吃了你。”大红的身影一边叫骂一边忿恨的挥动着手中锋利的小刀,比划着怎么样能在蛇的身上刻一个五彩的花纹,“挥刀砍死你”
生平第一次有人敢甩他耳光,不可饶恕。
长得能下地狱一般的难看还敢在他的面前晃动,死了再死!
龙御西的抽风,唐曼是一点都不知道,换句话说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会认为和自己有一毛钱的关系,就算他抽风抽死了唐曼也只会认为报应终于来了,哪有时间去理他的死活,问过了小春那个龙御西以往的丰功伟绩,唐曼只觉得这种神经病还是少接触为妙,吓人的神经病!
蓦地。
唐曼眼睛一扫,瞥见远远走进门的那抹身影,晶亮的凤眼明显瑟缩了一下,瞬间扯起被子蒙在头上装死,她睡着了,她睡着了谁也叫不醒她,自己这个主子当得憋屈啊,想到这里,唐曼简直是两眼泪汪汪,一时不查竟被那恶奴欺负了去,再难翻身。
脚步声越来近了,唐曼简直想当自己是死的,可是没有人理会她内心小小的渴求,小春恶魔似的声音已经在耳边响起,“夫人,你别装睡了,奴婢知道您没有睡,还是起来把这碗鱼汤喝了吧!”
唐曼一动不动,装死事业进行中,她一个黄花大闺女直接当了娘已经很委屈了,为什么还来折磨她?美其名曰为了她的身体好,那些东西难吃的程度都难以形容,不吃不吃、就是不吃!
“夫人,小春知道您受委屈了,是小春没有本事,不能为小少爷找一个奶娘,也不懂得照顾您的身体,都是小春有愧夫人的嘱托,没有照顾好小少爷。”小春丝毫没有意外唐曼的不合作,直接端着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诉开了,声音不大,却声声敲进唐曼的耳朵,句句震进唐曼的心房。
听不见。
唐曼努力地瑟缩成一团,抗拒着小春的魔音穿脑,那种油腻腻的汤啊肉啊之类的简直是要打击她的心、外带着摧残她的胃,这次坚决不能妥协,一定要顶住!
对,顶住!
想她著名的女混混竟然混到这步田地,没有面子就没有面子吧,大女子能屈能伸,只要是不让她喝那种难喝的补汤,她宁愿没有面子。
“夫人,听小春的话,您就喝了吧!要不然奶水不足少爷会吃不饱的。”小春苦口婆心的劝道,从生产之后夫人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现在竟然像小孩子一样拒绝喝对身体极其有益的药膳、补汤,要知道这些对从前的她们来说是多么珍贵啊!
瞎说!唐曼忍不住心里唾道,她的奶水足着呢,小金钱都吃不完,不喝那东西她一样喂宝宝,她可是有原则的女人,说不喝就不喝。
“怎么回事?”龙御东一进门见到的就是这种情况,丫鬟端着一碗汤苦口婆心的劝着,唐曼竟然蒙着被子不为所动,忍不住出声询问。
虽然已经郑重的警告过岚让他不能胡来,知道有了岚的保证,她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可是像是有自我意识一般,等到他反应过来时,已经站在了聚锦居的门外了。
“堡主。”小春回头一见是龙御东,如遇到救星一般,急急的说道,“夫人她不愿意喝补汤,您看。”
任性。
龙御东眉心一皱,声音冷淡的没有一丝温度,“喝了这碗汤给你十两银子。”
“我喝。”唐曼蹭的从床上蹿起来,从小春手上结果碗咕咚咕咚豪迈的喝完了,有钱不赚那是傻子。
小春顿时傻眼了,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脸,知道她家夫人自从生下小少爷之后变得贪财,可是如此这般,为了十两银子。
她还真的没有见过,不过好在堡主似乎没有什么不耐烦的迹象,小春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龙御东,然后体贴的福了一福,悄悄退了下去。
唐曼没有管那么说,把汤喝了精光,手瞬间伸到龙御东面前,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一双晶亮的凤眼冷飕飕的盯着龙御东,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突然间抽风的来到她的屋子,但是看在他好歹答应给她十两银子的份上,唐曼瞬间决定不和他计较,不和钱过不去是她的至理名言。
龙御东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
两人一阵静默,唐曼没有开口的意图,只是一双眼睛冷飕飕的盯着龙御东,龙御东则是纳闷不已,长了这么大,从来都是天骄之子的他那里遇到过这种待遇?毕竟如此直白的伸手问龙家当家的要钱的人这么多年了估计也就出了唐曼这么一个,龙御东不明白也是应该的,他也不是多话的人,她不说,他也不问,可是心中隐隐有些火大。
他还没有指责她任性妄为,粗鲁没有规矩呢,这个唐曼竟敢给自己摆脸色看,他百忙之中过来探望她竟然没有一点欣喜的表情。
静默。
唐曼心中瞬间不乐意了,什么人啊?就知道在她的身上省出那么几两银子,说话不算话,明明答应了给她十两银子的,转眼之间红口白牙就当没有那么回事的,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性啊,再说了,唐曼从来不认为自己对待金钱的时候淡定过,不过唐曼眼睛一转,一条计策涌上心头。
于是。
唐曼慢吞吞的低头,脸颊慢吞吞生出一抹红晕,长长的睫毛微微垂起,遮住了晶亮的凤眼,慢吞吞地开口,“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虽然这男人长得秀色可餐,但是这活也是有一定难度滴,也不算吃亏,唐曼心中自我安慰道。
龙御东的嘴角不经意间稍稍弯了弯,瞬间觉得这个唐曼现在看起来还挺顺眼的,虽然没有纤儿那般温柔娇弱,可是毕竟也是他嫡子的娘亲,刚刚产子身体不适是一定的,使点小性子,耍点小脾气也是正常范围之内合情合理的,自己多来关心关心就是了,龙御东看了一眼唐曼嫣红的唇瓣,特意多瞄了两眼。
“我饿了。”唐曼忽然之间摸着肚子,没有一点不好意思,扬声喊小春让她送过来一碗猪肝粥。
龙御东一动不动的站在床前,刻意靠近了唐曼,她不能起身,可是这个距离和高度吻他有点难度,想了想龙御东不着痕迹的弯了弯腰,把自己白皙的面颊装作不经意的展现在唐曼的眼前。
“你有点挡光,让开点。”唐曼推了推龙御东,示意他让开点,给熟睡的小金钱重新掖好被角,熟练地看他有没有尿床之类的,忙了一番之后唐曼惊诧的发现,她的便宜相公竟然还在,有点诧异,“你咋还没走?”
“你有点挡光,让开点--”唐曼推了推龙御东,示意他让开点,给熟睡的小金钱重新掖好被角,熟练地看他有没有尿床之类的,忙了一番之后唐曼惊诧的发现,她的便宜相公竟然还在,有点诧异,“你咋还没走?”
“你现在已经身为娘亲了,将来是孩子学习的榜样!”龙御东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话,死死地盯着唐曼嫣红的嘴唇,声音似乎有点咬牙切齿。
“不用你说我也明白啊!”唐曼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继续忙着手中的活计,这还用他说,自己的娃一定要教好。
“做人要诚实守信。”龙御东声音平淡,继续盯着唐曼张张合合的嘴唇,可以想象得到那滋味有多么美好,话一出口,龙御东瞬间有一阵恼怒,自己这是在做什么?期待她亲自己吗?他爱的人是纤儿,何必到这个嚣张刻薄的女人眼前来自取其辱?
唐曼看着龙御东脸上的薄怒,心中偷笑,还要做出一副茫然的状态,揣着明白装糊涂呗,谁不会啊?谁让他答应给她十两银子还不算话了?
“他的意思是你为什么还不用你那张猪嘴拱他的脸?”一张大脸瞬间出现在唐曼面前,龙御西手中拿着一根黄瓜嚼的咔咔作响,没想到一来就看到好戏了,大哥那一年到头都是冰川的脸上竟然还有别的表情,龙御西不信邪的再次打量了一下唐曼,弯弯的眉毛,风眼中闪着晶亮的光芒,没什么特别的气质,举止粗俗,言行不端,贪财一看就是小家子气,这样的女人都不用挑,随手一抓就能抓个十几二十个的,那有什么魅力可言哪?
龙御东冷冷一哼,转身便大步走了出去,心中有被揭穿的尴尬,也不想去看唐曼那张脸上是否会有着得意还是什么表情,龙御东不停地默念着,那女人如何,与自己无关。
吓得唐曼一颤,顺着视线向上看,竟然是不知道何时倒挂在房梁上的龙御西,心中顿时不乐意了,瞬间怒目相视,竟然又是这个神经病,唐曼心中还记得的现代心理调适法瞬间全都用上了,告诉自己不生气,也不和小人一般见识,可是这厮话一出口就能气死人。
“完了,能把男人吓跑得说明你那猪嘴是多么有杀伤力啊?”龙御西好以整暇的从房梁上下来,大刺刺的坐在椅子上,自动忽视了唐曼欲杀之而后快的眼光,他不能杀她,可是也不能这么便宜了这个女人,看着唐曼恼怒的脸,龙御西瞬间决定从今以后要天天来恶心死她。
“你。”唐曼气结,是她不想亲好不好?
“我什么我?”龙御西鄙夷的看了唐曼一眼,嘲讽对哦,“你还没照镜子呢吧!肥的跟猪似的,知道我为什么来吗?”
龙御西瞬间窜到唐曼面前,一张俊脸顿时放大,不怀好意的邪笑道,“我就想练习练习什么时候看见你不吐,我的忍耐功力就大成了。”
“我承认我稍微丰满点儿,但是我起码也是正常的女人。”唐曼不乐意了,瞬间想把面前的这张大脸挠开花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人乎?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只会让这男人比那本加利而已,唐曼低下头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声音低低的带着点点温柔,龙御西一阵恶寒,这女人脑子烧坏了吗?发出这么恶心人的声音,下一刻,唐曼瞬间抬头、靠近龙御西狂吼,“我就是再不好也比你这个三绑一的男人强。”
声音尖利传遍了整个聚锦居,眼神鄙夷的顺着男人的下身瞄去,还带着丝丝同情,丝毫没有看到龙御西一瞬间黑透的脸,就算看到了也当没看到处理,继续振振有词的说道,“术业有专攻,虽然小叔你医术一绝,但是相信你也是对自己自身的情况无能为力了,要不让找大夫试试医治可好?保证让您花最少的钱给你最大的福音,重振男人雄风。”
“住口。”龙御西大喝一声,看到唐曼一脸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的老二,瞬间有种想要掐死她的冲动,已经黑透的脸变得更黑,这个女人有气死他的本事。
“我说的是事实。”唐曼双手一摊,无辜的说道,看着龙御西一脸菜色,安慰道,“我知道小叔你心中藏了不少苦闷,但是嫂子也不忍心你痛苦难当.....”
“无耻淫妇!”龙御西恨得咬牙切齿,额头上青筋外漏,恨不得立马将这个女人喂他家的小五,偏偏却是动不得她,恨恨的咬咬牙,蹭的消失了,看一眼这个女人得少活十年。
“夫人。”小春有些诧异的进门,小心翼翼的求证道,“刚刚离去的可是二堡主?”
除了二堡主小春想不出龙家还有谁嗜好那种大红色的衣袍,可是若是二堡主的话,从夫人屋子里离开的,且怒气冲冲。
小春登时一脸惊恐的捂着嘴。
“嗯。”唐曼偷笑,她当然知道了以龙御西的武功掐死她比掐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刚刚一不小心挑衅了他也只能怪自己过于冲动了,可是,她似乎发现了一个秘密。
“天啊!”小春顿时满眼崇拜,二堡主发飙离去,夫人却毫发无伤,实在太令人敬佩了,嗯,小春暗暗点头,现在的夫人除了有时任性点,还是很有本事的,不但堡主来探望,就连二堡主也得她家夫人面子。
“崇拜吧?”唐曼屡着杆子就蹭蹭的往上爬,讨好地笑道,“小春,那喝汤的事儿。”
说什么也得把这个酷刑给解除掉,不然那些补汤能逼疯她。
“夫人。”小春瞬间回过神来,神神秘秘的从怀中拿出一个绣袋,交到唐曼手中,“堡主吩咐了,您喝一碗汤就有十两银子,这是您刚刚得的。”
“一会儿再端一碗汤来。”唐曼眼睛瞬间亮了,商机啊!
傍晚,天边五彩的云如一件美丽的彩衣,丝丝缕缕的霞光照进屋中,却冲不散屋中的低气压,啪的又是一声瓷器咋碎的声音,落霞苑里面的丫鬟战战兢兢的低着头,不敢看向一脸阴沉的二姨娘。
“堡主什么时候能到?”李纤儿此刻怒气冲冲的坐在锦榻上,淡扫的峨眉紧紧地蹙起,嘴角紧紧地抿着,云袖下的指甲深深地陷进肉中而不自觉,柔美的五官有一些扭曲,胸膛气的低低的起伏着。
“夫人,已经派人打探过了,那边的小主子正发着烧,所以。”杏儿递上一杯热茶,神情有些无奈,“您身子不好,先用膳吧,堡主恐怕一时半刻也回不来,还是别等了!”
又是病了!
李纤儿狠狠地将茶杯摔在地上,眉眼间阴晴不定,又是这个女人,她竟然低估了唐曼那个女人,时时刻刻的借着孩子争宠。
杏儿很有眼色的屏退了屋中的丫鬟婆子们,将门关好,才走到李纤儿面前,“夫人,这样下去总不是个事儿啊!堡主虽然面色冷硬,可是终究是个心软的,长久下来,恐怕。”
从一开始跟在夫人身边开始,杏儿就已经知道她和夫人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只有夫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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