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收回自己发酸的手脚,侧过头,看向微窗的窗子——雪,又下起来了,房内好憋闷,憋闷得她喘不过气来。
那种巨大的压力再次袭击而来,甚至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乐师早就停止了奏乐,整个房间无人言语,在场所有人都知晓了那个赌约,心中担忧,永安长公主的面子……怕是丢定了。
顾千雪转过身来,对永安长公主弯腰行礼。
也许南樾国人认为只有跪拜之礼才能显出诚意,但在顾千雪的世界里,如果她真正觉得愧对一人,便会这般为其弯腰行礼致歉。
“永安长公主殿下,千雪感谢您在皇后宴席时挺身而出,但这一次,怕真的赢不过丘安然了。”顾千雪的声音低落。
众人心中也如此想着,别说赢过安然郡主,便是让千雪郡主跳出一支完整的曲子,也是困难的。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永安长公主会对顾千雪破口大骂时,却见长公主站起身来,将自己最外面那繁复的刺绣百花锦缎长对襟长褂子解开,脱下扔在了椅子上。
顾千雪惊讶地看向永安长公主,见长公主那庞大健硕的身躯向自己走过来,怀疑长公主是不是要狠狠揍她一顿。
却见,长公主活动了下胳膊腿儿,而后道,“本宫从小喜好射猎,并未跳过舞,如今有这好机会便也学学,”一边拉伸背部肌肉一边解释道,而后侧过头,看向顾千雪,“看什么看,你不是让本宫减肥吗?天天坐那能减什么肥,还不如来活动活动筋骨。”
“……”一种名为感动的东西,在顾千雪心底涌动,她知道,永安长公主是来陪她练的。
“这两个月姑且跳舞,待两个月后,本宫教你骑射。”永安长公主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子压腿,“想一想,本宫确实十几年未沾骑射了。”
“……”顾千雪心底更为感动,双全捏紧。不为别的,便是为了永安长公主,她也一定要练舞!
秦妃笑了笑,“要不然,我也陪着你们跳舞如何?”
只见,永安长公主大大地翻了个白眼,“你是来陪我们还是来打击我们?京城谁人不知,当年的秦妃长袖善舞,惊艳四座?”
秦妃却苦笑,“碧芙,你也说是当年了,如今,我在病床上躺了十几年,别说长袖善舞了,能站起来走走,已是上苍保佑了。”
因为永安长公主和秦妃的对话,室内竟漂浮一种哀怨的气息,物是人非。
当年意气风发、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人,如今一个被险些害死,藏在王府;另一人则在公主府,逃避现实。一对姐妹俩,更是一对苦命花。
顾千雪谴责自己,与她们两人比起来,自己可以说根本不算遇到什么困难。
室内火盆烧得旺盛,因炭火消耗氧气产生二氧化碳,房内空气不算清新,有丫鬟悉心前去,将那窗子微微开大一些,屋外的小雪花顿时争先恐后地闯入屋内,却又因屋内的高温而烟消云散。
正例如,飞蛾扑火。
顾千雪将一切看在眼里,哑声道,“长公主,我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