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砰的一声脆响,碎瓷飞溅,青瓷茶盏在厅中央碎做了千百片。
赵宗祐一怒之下砸了茶盏,胀。红了脸,指着自己的心口,“你们都在想什么?我赵宗祐会糊涂到这般地步?”
他从来都没想过染指皇位,赵宗祐深知,只要他还活着,他的儿子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他担心的,是外姓朝臣的权力越来越大,以至于赵家地位不保。柴氏贵为国宾,又哪里比得上宗亲?
一片赤诚被兄弟们误解,赵宗祐愤怒的在厅中叫喊着,“官家当年是不是弑父,看现在情况多半做不得真。现在那群乱臣贼子就要以此为理由,来废了官家,要是给他们做成了,日后我等宗亲还有立足之地吗?!”
“廿一。”赵宗晖的白眉连动都没动,“你手上有兵吗?说话有人听吗?这件事,太后、宰相、朝臣都有份说话,偏偏就是我等宗亲不能开口。真要强开口,一盆洗笔的水就能把我们给赶出来。”
当年真宗病重,仁宗年幼,八大王赵元俨以问疾为名逗留宫中不出。当时的宰相李迪就拿墨笔在给这位八大王送去的热水中涮了涮,弄得赵元俨以为是毒水,吓得连忙出宫。
此番典故人人皆知,就是哪位皇帝不知道,那些朝臣也会告诉皇帝,宗亲如鹰如狼,朝臣才是可靠的忠犬。
但现在呢,宗亲软弱无力,京师内外一切都被宰相操纵。
赵宗祐愤然,“要是有乱臣贼子想要谋朝篡位怎么办?”
“那就只有拼了这条老命了。”
赵宗祐冷着脸,“廿一只怕三哥届时想拼命亦不可得。”
竖子不堪与谋!
从老宅出来,赵宗祐怒火中烧,心中一直回荡着这句话。
自家的兄弟全都是些废物,就这么看着乱臣贼子去刨赵家天下的根基。
能废一次,就能废两次,迟早赵家就会变成了曹家,就等着苏、章、韩,哪个能成司马家了。
车子停了,赵宗祐也不等伴当开门,自己推门下车。
看到车外环境,他的双眸顿时就是一缩。
不是自己家,是……开封府。
开封府的正堂实在太显眼了。
怎么会来这里,赵宗祐心中惊疑不定。
再看前面车夫,到底什么时候换的人?还有站在车门踏脚上的伴当,怎么也不见了踪影。
他为了隐秘行事,轻车简从的去老宅,连车夫只带了三人,可也不该无声无息的就不见了人。
“这是怎么回事?”
赵宗祐定了定神,沉声问着前面的陌生车夫。车夫转身下车,陪笑道,“小人奉王大府之命,有要事请郡王相商。”
赵宗祐惊怒道:“是王居卿?!”
一人在后应声,“正是在下。”
赵宗祐倏然转身,正见到这一任的开封知府。他勃然作色,“竟敢挟持宗亲,你们是要造反!”
“造反?”王居卿摇了摇头,“要造反的不是居卿,是大王才是。有人证,有物证,还请大王老实招了吧。太后那边还能给大王留些颜面。待到三堂会审,也就没什么体面了。”
“什么人证物证?!”赵宗祐惊怒交加:“尔等想要构陷入罪?”
他可是要保自家侄孙的大位,什么时候要谋反了!?谁那么大的胆子,敢构陷濮王家的人?
王居卿向后一瞥,一人便从堂后转出来。
赵宗祐两只眼睛霎时瞪得溜圆,咬牙切齿,“赵世将!”
赵世将没理会他,向王居卿一拱手,“见过大府。”
赵世将这般作派,不是承认也是承认了。
赵宗祐血涌上脑,眼前一片血红,“赵世将?!你竟敢勾结外人害我宗室,你是疯了吗?”
王居卿一摆手,两名衙役立刻出来,横拖竖拽的把赵宗祐给拉走,还不忘拿了块破布堵上赵宗祐的嘴。
王居卿冲赵世将行了一礼,“这件事,接下来就拜托君侯了。”
赵世将点了点头,望了望赵宗祐被拖走的方向,似有愧色,但神色又冷硬起来。
他还记得族弟赵世居呢。
二大王不让人省心,熙宗皇帝要杀鸡给猴看。但杀谁不好,偏偏是太祖一系的子孙给拉出来当鸡。
其中一个罪名就是自诩貌类太祖,故有谋反之意。血脉嫡传,相貌当然相似。难道长得像就会想谋反?
赵世将本来做着好端端的马会会,在这一案之后不久,就只能退隐返家。
烛影斧声的故事,外人或许半信不信,但太祖一系可都是信了十足十。要是太祖皇帝没给害死,好端端的传位给子孙,现在怎会如此憋屈?
杀鸡儆猴。
如今也该换家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