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我看到了。”王厚语气平静。
“上阁。”内侍惊讶的望着王厚,“要快救火啊!”
“不,你们注意不要让火势蔓延。府中人出来,都必须要看管起来,若有人敢于反抗或逃窜,杀之无论。”
至于救火,没那个必要。
这句话王厚没说出口,但听到他命令的人都明白了他的心意。
王厚完全无视,内侍也不敢打扰,闭上嘴等着王厚的命令,抬头看着那愈发浓烈的烟火来。
……………………
‘那是……’
宗泽陡然间停下了脚步,惊讶的从巷口往巷中望去。
‘……班直?!’
很难想象当今皇帝的亲叔叔的府邸,会被兵马围上,而且还是禁卫。
‘到底出了什么事?’
宗泽在拥挤的人群外猜测着。
通向二王府邸的街口,早围上了一圈看热闹的路人,宗泽只能仗着自己骑马,借着高度的优势,向里面张望。
他刚刚从城北回来,就碰上了兵围齐王府的一幕活剧。
‘没听说拜文昌庙,会应在看热闹上啊。’
宗泽头脑中转着莫名其妙的念头。
供奉了子路、子夏的二圣庙,前曰宗泽已经出南薰门去拜过了。
今曰又往城北来,拜过文昌庙。虽然不知道来自梓潼的文昌星君,会不会只保佑蜀人,这好歹是京城中两座主管文运的祠庙之一,拜上一拜总无坏处。
宗泽出来烧香,与其说是求神拜佛,不如说是调整心境。所以也没有呼朋唤友,而是独自出门。
静静的上一炷香,布施点香火钱,嗅着庙中的香烟味,因省试在即而变得浮躁起来的心情,也一点点的安定了下来。
不过回程时,撞上一出好戏,是他所没有预料到的。
今天是大祥后的第一天,依例是开大庆殿的大朝会,在京文武百官和宗室都要入宫。班直在这一天围了二大王府,用脚趾头想,就知道肯定是赵颢在宫中犯了事,让太后不再顾及脸面。
能够造成这样的结果,二大王的罪行必然不轻,多半会跟帝位归属牵扯不清。疯了一年多,不好好的享受余生,还故态复萌,又开始得陇望蜀,这就是自己寻死呢。
由于班直封锁巷口的缘故,宗泽只能远远向内望去。二大王家门紧闭,而对面的三大王家同样家门紧闭,两边都不见有人出来
“肯定是坏事了。”身边有人低声议论,又有些搔动。
齐王府中竟然又起了火。但距离最近的班直,却没有一个上去救火,动也没动一下。
坏了事是肯定的。不甘寂寞的二大王一夜之间就疯病不再,任谁都知道他想趁先帝大行的这段丧期,出来搅风搅雨一番。
天家的那对叔嫂之间的关系有多恶劣,从传言中就可知端的。
可向太后从二大王‘病愈’开始,就出人意料的一直忍到现在。但忍耐的时间越长,这爆发出来的怨恨就越深。
而这场祸事的程度到底有多深,只看班直们的态度就知道了。
不过赵颢只要还有一分卷土重来的可能,只要太皇太后还有东山再起的希望,只要太后的旨意没有太过决绝,过来的禁卫行动就不会太过狠厉。
“那是什么?”
忽然围观的人群中,一阵窃窃私语。
只见一辆由四匹马拉动的双轮马车从大街北面驶来,车身外蒙了一层布套。也不知里面装了什么,布套被顶出了奇怪的外形。
这辆车本已很显眼,但更为显眼的是车身周围的士兵,多达上百人。
“火炮。”
宗泽低声自语。
双目放光的看着炮车咕噜咕噜的从面前驶过,宗泽突然想:
‘这一回轮到二大王了啊。’
……………………
“来了!”王厚突然向巷口看过去,又抱怨着,“真够慢的。”
内侍顺着王厚的视线望过去。
只见一队士兵进了巷口,之后又是一队,再后,就是一辆马车缓缓驶了进来。
只看马车碾过青石路面的声响,就知道马车上的货物有千斤之重。
“那是什么?”内侍惊问。
“火炮。”王厚回答。
军器监离皇城不远,要不然前几天也不会一炮打中郭逵府。而两位亲王府邸,当然也同样在附近。
方才从军器监借了一批弓弩,顺便的,王厚也奉韩冈之命,让人从火器局中拖了一门火炮出来。
铜炮身,铁炮架,钉铁的木炮轮,揭开布罩的火炮暴露在世人面前。
炮手一阵忙碌,火药、炮弹很快装填完毕,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齐王府的大门。
“李彦。”王厚叫着内侍的姓名。
“上阁有何吩咐?”李彦连忙问。
“捂住耳朵。”王厚道。
“啊?”
“捂住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