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里送。小叔叔喝挂了,正式错过了吃完年夜饭之后的精彩。
这个点儿各家年夜饭大概都吃完了,屯儿里来了江城女婿,老少爷们都是抓了把瓜子就来我们家。
要不就是起哄说打牌,打麻将,输了就要喝酒。
其实就是想合起伙来,最终的目的就是要活生生的将易凌轩灌醉,才觉得这个年有点味道。
不然,老少爷们一个都不会甘心的。
我压根儿就不怕他喝醉,老子就不信了,活人能把鬼物给灌醉了。无聊之下坐在旁边嗑瓜子儿,眼看着他明明有一手的好牌,故意打的奇烂无比。
让乡里乡亲的各种赢钱,他却优雅的被罚酒。
喝黄酒都喝出了一股威士忌的味道,多少杯了下去,依旧是面不改色。
屯里人跟他玩的时间长了,就是神经再大跳,也注意到易凌轩好像在大牌上故意放水了。而且这酒特娘的,他是怎么喝都不会起反应。
甚至连脸都没红一下,双眼瞧着依旧明亮,对一切洞若观火。
大伙儿都是实诚人,一个个的也都不好意思了,“这牌不打了不打了,总不能老让顾家女婿输钱。这太不厚道了!”
“咱顾家屯里的人,热情好客,不能失了体面!”
“就是!我还听说,顾星这个老公不错,真是给咱屯儿里长脸,听说来花钱给这边修路了。”
……
大伙儿七嘴八舌,就讨论起来了。
修路?
修路这么大的事,老子为什么不知道啊喂。
我觉得好像被雷劈了一样惊讶,眼神诧异的看着他。
易凌轩喝了那么多酒,依旧面不改色,“不是我的钱,我……主要负责给上面提案。至于审批同意,还是要感谢上面。”
这一刻,我觉得易凌轩特别像个五毛,居然温文尔雅的打气官腔。
不过却是那种很讨人喜欢的官腔,旁的人提案提死了,都没人搭理。毕竟这种建设方案,在各个地方都有需要,那可是要排队的。
屯里落后,那一条单行道的路用了很久。
现在就缺有人能帮忙疏通交通,让屯子富裕起来。
屯里的人、包括干部们,都很喜欢易凌轩,干脆放下手中的牌九。直接热火朝天的,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天,还纷纷给易凌轩递烟。
我一开始,还怕他不适应大家伙这么热情。
结果完全是我想多了,易凌轩善于交际,比老子还混得开。三言两语之下,直接就和大家融为了一体,根本就没什么话题是他不能聊的。
他们喝的酒气冲天,我玩手机玩的几乎忘我。
“对了,小易啊,星星已经嫁给你了,也怀孕了。等她生了孩子,以后是打算让我们星星不上学了吗?”我妈在这时候,突然问了一个特别敏感的问题。
毕竟是农村人,还是觉得女人既然嫁人生孩子了,读书就没什么卵用了。
哪怕当初不惜一切的,宁可倾家荡产,也要让我去念那个大学。
我放下手机,有些发愣的看着易凌轩。
易凌轩紧跟着也放下了放下酒杯,就好像刚才喝的二锅头都是白水一样,温笑着看着我妈,“妈,说到这里。我有件事,还想和你商量,我并不觉得顾星适合做一个家庭主妇。”
“是……是啊,她从小啥也不会做,小易,要是照顾不好你,你就多担待。”我妈老脸一红,大概觉得易凌轩可能是不满意我做饭或者做家务的能力。
和其他大多数长辈一样,不自信的请求易凌轩宽恕我的“过失”,以保证以后的家庭和睦。
但我清楚,我的丈夫,他不是这种“鬼”。
他比任何人想象中要大度的多……
易凌轩笑了笑,“我的意思是顾星有很强的医学才能,我……想正式向你们建议,希望明年她能换专业学医。”
这太突然了,他怎么会突然要我学医了?
以前傅教授让我学医,我不肯,他还帮我来着。
不过,相比从前我的心态早就变了,看着自己的掌心就能想到昨天晚上接生的画面。我不知道为什么,开始享受治病救人的过程。
尤其是把那个孩子,从死亡线上带回来的那种成就感。
几乎填满了我的全部,却又因为我能力不足,才可能没有救的了他的双胞胎弟弟。也许我更加强大了,另一个孩子的生命也会保住。
在我最想学医的时候,易凌轩竟然如此帮我精准的说出了心声。
“这个……学医啊,我们星儿高考那点分,能有资格换这么好的专业吗?”我妈宋春华女士,拿起擀面杖能打人的女中豪杰。
在易凌轩面前,居然有几分的不自信。
促狭之下,双手搓揉着挂在脖子上的围裙,有些尴尬小心的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