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黄涛房间里商量着对策。
黄涛没有马上作答,他显得很稳重,沉思了半天说:“现在的办法只有一个,尽快弄清楚他们有什么进一步的动作,弄清这些人是谁。我想这事不会太难。”
“不会很容易。露出水面的人都是真心希望我上的人,其他的人,他们可能被七拐八拐的人*纵着,早就不知真正的运作者是谁了。不过,再怎么难,还是应该想办法搞清是谁在玩我宋刚。”宋刚说完,又接着说,“你跟丁俊军商量一下,我不想惊动太多的人,就你们两个人帮我弄清这事吧。”
黄涛等宋刚离开后,把丁俊军叫了过来。
“那不正好吗?当上副省长可是上了一大台阶,顺着竹竿往上爬,问心无愧不就得了?”丁俊军到底年轻,说起话来天不怕地不怕的。
黄涛可不高兴了,说:“找你来就是看你跟宋哥铁,又有能力。这点道理你难道都不懂吗?别说人家玩这手根本就不是准备让宋哥上的,就是上了,他们肯定留下了一些‘舞弊’的痕迹,最后吃亏了还不知道是什么事。这是个阴谋,你和我得抓紧时间把这事搞清楚,再想应对的法子。可好,现在跟你说正事,你嘻嘻哈哈的,没一点正经。”黄涛埋怨丁俊军,话说得很认真。
丁俊军被黄涛数落了一阵以后,也有些惭愧,他尴尬地说,这事包在我身上了,我想办法搞清吧。黄涛说,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哟,没什么包不包的,这两天一定得弄个水落石出,但又不能弄出什么痕迹来。
丁俊军出去了。他在路上想了想,把一个叫就李玉民的人叫了出来,“哥们,好久不见了,有空吗?没空?你奶奶的我叫你没空?你给我出来吧,喝杯咖啡去。”这李玉民是宋刚认识的省政府秘书班子里的人之一,丁俊军一口的混混味,硬是把李玉民叫了出来。
“哥们,你也是的,我们秘书组这几天够忙的了,哪比得你们这些当代表的,吃好喝好,只要开会哟?服务都是我们做。你叫我出来有什么事,不会就是为了喝杯咖啡吧?”李玉民哭笑不得,他虽是省政府秘书组干部,但与丁俊军接触几次以后,他就变成唯丁俊军之命是从的人了。
“你呀,我不是说你,有能耐的人永远不忙,忙的人永远也就是没出息。什么叫领导素质?要别人做事的能力就是领导素质。你嘴里忙忙忙的,荣光啊?自豪啊?亏你说得出口。你那天说,噢,丁哥呀,您问我在干嘛?没事,没事,清闲得很呢。嗨,那时,我丁俊军就看得你李玉民起了,那才算是你有了出息了。”丁俊军一阵数落,让李玉民既觉得有道理,又觉得这是自己不做谁做呢?班子里总共才六七个人,事还得做的呀。
丁俊军看着李玉民还在狐疑,接着说:“别婆婆妈妈的了,不做,你以为事就真没人做了哟?你以为就会出大事哟?我问你,什么叫驾驭?你们秘书组应该不是主体,还有个人大秘书组吧?我说,你们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们很多事可以丢给人大秘书组去干。什么叫驾驭,就是对全局的控制。你亲自去做事,你驾驭了什么?驾驭了你自己,这是当领导的?被别人驾驭了呢!你没看见,领导就是说说话,作作指示的人。记着,你要上进,第一就是要养成不做事的习惯,养成指挥别人的习惯。”
丁俊军在使着坏,想把一个老老实实地李玉民教坏了。
李玉民被丁俊军这么一说,再也不敢说自己忙的事。
丁俊军说,你叫几个人来玩,喝咖啡也许,喝酒也行,打牌你们就别玩了,我可以让你们的短裤也输光的。
“丁哥你就会开玩笑,我叫几个会玩牌的,我倒是怕你等会光着屁股出去见不得人呢。”李玉民说。
“好啊,我们打个赌吧。不过,我只跟代表们玩,现在是会议期间,别碰到警条子查房给逮住了不好看。我们俩打个赌,我输了,今后我来省里都由我请客,你输了,不不,我赢了,那就每次都由你请客,好吧?”丁俊军笑着说。
当然好,不就是请客吗?反正是谁请客都是公款请客,只要有乐,哪有不乐意的?
一桌人很快就齐了,还有三个在旁边打鸟的。玩了一会,大家渐渐发现,这临江市的常务副市长是个牌精,缺什么牌就来什么牌,打十手,他自摸了四五手,这牌还怎么打?他一个人糊了一半。
不过,今天来的代表腰里的货都很足。六七个人中,只有两个是行政干部,不过,用不着为他们费心,他们俩都是法人代表;其他的人,都是企业老板,腰杆子本就很硬的,输赢十几二十几万眼睛都不眨。当然,那两个法人一般的场面见得很多,他们也属于胆不寒、心不惊的,可是,今天不知咋的,今天碰到的这临江市的副市长竟然是赌神,可比不得那些企业家们,渐渐,包里空了。借吧,牌桌上怎么好借呢?丁俊军看出了他们尴尬相,把手一推,自己前面的钱全部到了这两个法人面前。
“借给你们了,不要数了,估计一个数字就行,都是圈子里的人,还有谁不认账不成?”丁俊军说。
那两个输红了眼的人突然得到丁俊军的借款,心里直叫爹,心想,有了本钱我们今晚要赢个足。平常,这两家伙就是牌鬼,有大牌玩那就顾不得什么输不输了,心里只记得赢。
可是,今天的手气真不像话,没有多久,这钱又差不多全跑到丁俊军的面前去了。再借,这怎么开得了口?
“还玩不?你们两位让位呢还是再借我的?”丁俊军笑着问。
“借借。”在利益面前哪还要什么脸面可顾及的?他们借了几十万了,现在竟然又急不可待地嚷着借借。丁俊军也不吝啬,把钱一推,又没数,就借给了这两位。
玩了一会,这两个法人身上汗水津津的。因为,他们面前的钱堆又越来越薄了,再这么下去,又会是个精光。
“我说啊,”丁俊军突然说道,“这打牌就像这官场上的运气,是一个道理,官运一顺呢,青云直上,官运不顺啊,再怎么努力也是白搭。听说吴斌最近的官运不错啊,竞选副省长,他原来又是秘书长,人脉关系又好,这次选举那是拿碗端汤的事了。你们说是不是啊?”
“是呀。不过呢,我估计呀,也不见得就这么顺吧。”一个法人说。
“那有什么不见得?现在倒是这宋刚不行了,到底是在省里没根基,现在连丁点儿希望都没有了。要是他在发改委不动,希望就大得多呢。可惜,没想到才上来,几个月又下去了,不知得罪了谁。这辈子希望不大罗。”丁俊军故意说得那么肯定。
“哈哈,不见得,不见得。也许宋刚恰恰有希望。”那个输牌的人似乎胸有成竹。
“不可能的,这次他要是有希望,除非上面有人。宋刚既然差额都不是,还有什么希望呢?”丁俊军道。
“有些事啊也不是看起来这么简单。你们知道曾洪峰吧,这人是这次选举最危险的人,很可能会被选下来。你们没有听到议论?很多代表准备提名宋刚呢……”那个法人代表得意地说,他认为,他是消息灵通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