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秘密。其实,你应该感觉到了,在临江,帝兴,似乎被蒸发了,河西新城开发,你一定注意到了,没有帝兴的影子,还有,你去江城后,我们俩的交往也几乎中断。我不说,您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宋刚当然知道,自从他去江城,苏小川差不多就没再怎么活跃过。
宋刚说:“是,我注意到了,很奇怪。他们说是因为您病了,但我不相信。余佑怎么样?”宋刚突然问。
“无所事事吧。他负责地产那块,没资金,能干什么?”苏小川说,“他也没能进入核心。核心是帝昌,他没有机会进入,也许,永远也没这机会。”
宋刚说:“你既然被排除在核心之外,那么,我们所谈的有价值吗?办法嘛,有是有,地产可以剥离出来吗?”
“可以,但不可能。”苏小川说。
“为什么?”
“还是一个钱字。没钱,怎么剥离?”
“手续复不复杂?”
“本就不是注册在一起的,拥有帝昌股份而已。但现在这行情,能够换来多少资金?再说,一个空架子,也没人来投资呀。筹资的机会几乎没有,所以,想剥离也剥不出的。”苏小川脸色很难看。
宋刚沉思了一会,说:“那就剥离吧,把股份转移到投资商那里,再让他们注入一笔资金。现在正是地产开发的好时机,失去了这个机会,帝兴也就不存在了。”
苏小川没说话,他陷入了沉思和苦恼之中。
宋刚已经胸有成竹,说:“这个问题今后再聊吧,你考虑成熟了我们再聊。要是你下决心剥离出来,办法总是有的。”
苏小川又沉默了一会,说:“好吧,我在考虑考虑。你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今后,我是没有办法帮你的忙了,其实,那次也是我们最大的能量了,今后,全靠你自己了。”
“谢谢,今后就看时运了。哪能总要您帮呢?”宋刚说。这时,宋刚明白了一件事,苏小川的影响力也就是这么回事,安排个处级干部他有这个能耐,再上,只怕就没这个能量了,这,还是一年前的事,现在只怕是连这个能耐也没有了。宋刚又说,“苏兄,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苏小川笑了笑,幽幽地说:“日出东海落西山,愁也一天,喜也一天。遇事不钻牛角尖,人也舒坦,心也舒坦。每天领取谋生钱,多也喜欢,少也喜欢。少荤多素日三餐,粗也香甜,细也香甜。新旧衣服不挑拣,好也御寒、歹也御寒。常与知己聊聊天,古也谈谈,今也谈谈。全家老少互慰勉,贫也相安,福也相安。早起早睡勤锻炼,忙也乐观,闲也乐观。心宽体健,不是神仙,胜似神仙。”
宋刚一惊,“苏兄,何以有此一说?人世间不如意常十有八九,有点波折也属正常,您正是壮年有为之时,怎么可以灰心意冷?”
苏小川说:“老弟,我的事你不了解,就如你也有不少事,对我来说至今都是个谜。可是,我苏小川,对上,忠心可鉴,对下,无愧于兄弟,对自己,对得住良心。但我的苦衷,您是不可能理解的。苦,能说出来,不算苦,有种苦只能在心中隐藏着,那才叫苦。”说到这里,苏小川又说,“你救了张文静,这人值得救,可怜的老人呀。你的伤问题不大吧?”
宋刚又是一惊,“您这也知道了?”
苏小川笑了笑,没有回答,眼睛里的泪光似乎在穿透着什么,望着很远很远的某一处,沉默着。
宋刚看着苏小川这神态,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个还没到五十岁的人内心有种深深的伤痛,他似乎老了。虽然,几年前他们初次相遇时,他也感觉到苏小川有种老的感觉,但那时,他仍然是激情四射,虽有一种疲惫之感,但仍然充满活力。可现在,他的的确确老了,他的心老了。
突然,他想起余佑。余佑,自从进入“帝字号”王国,虽然他们互相联系过,可每次他都是遮遮掩掩,含糊其辞,从来就没有真实地说出“帝字号”的内情,总是说,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动向。他已经背叛了宋刚吗?背叛了“梅林”吗?不会,不可能,宋刚想,难道余佑也有什么说不出的苦衷?苏小川刚才说,“苦,能说出来,不算苦,有种苦只能在心中隐藏着,那才叫苦”,难道,余佑也有这种苦?他感到一种恐惧,说不清的恐惧。
苏小川没有在临江留宿,深夜来,深夜走,他带着疲惫、憔悴、失落离开了临江。宋刚很意外,这就是几年前在临江威风八面的苏小川?他的背景难道已经失落?或者,帝字号王国已经彻底地遗弃了昔日的这位功臣?
苏小川是坐着凯迪拉克走的,这是他昔日辉煌的象征,宋刚目视着他的凯迪拉克,突然,他看到了一块熟悉的车牌,尾数是“99”,这牌号是不是那次在杭州见过的那个?前面的号码上次没看清,虽不能说就一定是这块牌子,但宋刚感觉,上次见凤姐,苏小川也去了。那么,车上的另一个人是谁?上次省里的人事变动,他的背景是不是被调离了?这时,他想到了周希汉等人。
宋刚心里有了打算,他想静静地坐下来思考一下了,整个计划,看来可以提前实现了。他打了个电话给小玉,小玉兴奋地说,帝昌差不多快完了。他又打了个电话给余佑,余佑显得犹犹豫豫,说话也有些吞吞吐吐,仍然是那句话,没有特别的注意的地方,只是证实了苏小川的说法,帝昌基金陷入了困境。
宋刚说:“余佑,我们需要坐下来谈谈了,什么时候有空?”余佑说,他现在在美国,一时还不能回来。宋刚又问,张文静还在美国吗?在美国,手术很顺利,现在正在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