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满是温泉水洗之后的清香,她这样突然地往前一贴,贴住他薄薄的衣衫,好似也被那衣衫覆盖下的滚烫身躯烫得浑身一震,红了脸。
她赶忙推开一些与他的距离,几米开外只有一盏昏黄的小灯,照耀着漆黑的夜色,将他背光投在阴影里,也将他的身影拉得老长。
他的身材其实极好,不管是身高体型,她刚刚跳起来夹他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这男人藏在浴衣下的身材一定也极是诱人。
颜小朵微微红了脸颊,低下头来,也不知是醉酒还是真的害羞。
“告诉我。”
他无法控制住心魔,单手勾起她的下巴向上轻抬。
“你的名字。”
说的,还是日语。
“颜桑,颜桑。”
那叫声越来越近,近得,好似就在她的耳边,令她想起那个人,那个让她爱,亦让她痛不欲生的男人。
她想,这时候那个人应该更着急吧?
不!也不是的!
那个人现在说不定玩得正欢,早就想不起还有她这个人。
还是赶在那声音的主人寻来以前迅速撤离。
颜小朵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他自己的名字,已经迅速穿上自己掉在地上的木屐转身向声音跑去。
那男人快步上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令她回头,他的眼里,永远蓄满暴风骤雨之前诡异的平静,看似波澜不惊,却随时有可能掀起惊涛骇浪。
他拽住她的手臂不让她走,颜小朵便一脸焦急地来回梭巡,就怕那叫着她名字的女人会不小心撞见这样的情形。
她张皇无措,他却愈发的冷静。
他用日语冷着腔调。
“名字。”
这男人眼底,永远有不折手段掠夺一切亦在所不惜的冷静与狠戾。
颜小朵被拽得避无可避,又急得跳脚,终是在忙慌中用普通话说。
“反正你也不会记得我,何必?”
反正你也不会记得我……
所以,不必告知名与姓。
陈礼衡一怔,她的身影已经迅速消失在烟雾缭绕的走廊里。
花子看到头发衣衫都有些凌乱的颜小朵时,整个人讶异地张大了嘴巴,却还是踩着“蹬蹬蹬”的木屐奔上前来,一边帮她整理着凌乱的衣饰,一边拉着她向酒店的另外一处小独栋而去。
“颜桑,您可不能再乱跑了,您的父亲和哥哥正到处找您。”
花子一边说话一边点头,对于这个只有十七岁的小女孩很是着急,可是,颜小朵却从头到尾的面无表情,直到被逼坐在颜豫北的身边,或近或远地闻着他身上属于另一个女人的气息,她才撇了撇唇,笑得妖娆妩媚。
颜父正在主座上说话,颜氏企业的一半江山都是依靠出口贸易,且大部分的货物集散地就在日本,所以几乎每年过完春节,他都会带着总公司的一群高管以及自己的一双儿女到别府的温泉酒店里制定新一年的工作计划。
颜父的工作颜小朵不懂,可因家族气氛,也不得不坐在那听着。
旁边的颜豫北从她进屋开始就一句话都没同她说过,甚至就连转头看她一眼都不曾,于是坐得久了,她不只犯晕,还一阵一阵的恶心,好几回都差点忍不住瘫软着向后倒。
花子就跪在门边的一旁伺姬那里,她原也比颜小朵大不了几岁,可因是颜家养在别府的女佣,又是从小就陪伴在颜小朵身边的老人,所以看到后者摇摇晃晃的,好像下一刻就能栽倒在榻榻米上的姿态,很是着急。
颜小朵在来之前是喝了酒的,一小壶清酒,她一个人喝,边哭边喝,泪眼朦胧的时候其实根本就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喝了多少,却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酒瓶见底了。
所以,她一摇晃花子就着急。
刚才在温泉旁的回廊里,她与那男人接吻时就犯晕,这时候再听见自家老爹坐在主座上碎碎念一些她根本就听不懂的东西,一下脑充血似的,忽地就向前栽去。
死了!
颜小朵心中大大的哀嚎了一声。
想着就算眼前的地面是榻榻米,她一闷头这么栽下去,脸肯定得痛得要命。
惊恐中却并未感觉到来自脸颊的疼痛,反而觉得右手臂被人捏紧。
她有些莫名其妙地睁开眼睛,身体还是向前倾着的,可却明显看到那本该贴在她脸颊上的地面居然还有一段距离,再转头,就是一只有力的手臂抓在她的右手臂上,紧紧的,却固定住她要往下倾倒的身体。
她一转头才发现是颜豫北的手臂。
从小到大她都知道,只有他的手臂,会这么有力。
她的眼睛红了红,继续望着他的侧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