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点头。
他扶开了她他,抽出绢帕为她拭去眼角和脸颊的泪水。
皇甫泽见他们絮絮叨叨的说了许久,开口道:“皇姑,该启程了。”
皇甫卓安慰她几句。她这才离开皇甫卓,然后退了几步,在皇甫泽和皇甫泽的身前跪了下去,深深的三叩首,算是拜别亲人,拜别华京,拜别大周。
皇甫泽上前扶起她,“皇姑,一路保重。”
她福了一礼。
清水在人群之中,遥遥的看着皇甫卓,清瘦了些,精神有些萎靡。但依旧是对庄淑藏着疼爱和温柔。
庄淑重新的回到马车上,队伍开始启程。清水跟随在马车后面步行,在整个队伍都移动起来,她回头看了一眼皇甫卓,却见到他身侧多了一个人蔺若芸。两人似乎在交谈,他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喜悦。
刚刚还在为庄淑的离开而悲伤,转身见到蔺若芸竟然是这般的欢喜。她心中一阵冰冷,当年他对她的那些好,那些她还以为可以铭记的温柔,是不是全是假象?一个人可以虚伪成这样,还有什么事情是背地里做不出来的?当初刺杀她的黑衣人,杀死她女儿的凶手是他也并不奇怪。
她冷笑一声,她是彻彻底底看清了他的嘴脸,转身跟着队伍离开。
皇甫卓向皇甫泽告了退,便立即的奔回平王府,一路疾步加小跑回到了思齐院。
院中阮灵灵怀中抱着一个十来个月大的女娃,她正挥舞着小手,被逗得咯咯在笑,眉眼之间像极了清水。
看着孩子,他笑了,泪却从眼角滑落。
“央儿,你真的还活着,爹爹终于找到你了。”他抱起未央哭了起来,失而复得的女儿,好似给了他一次重生。
跟着进来的蔺若芸道:“颜模是在宁河南岸的一个山村中寻到央儿,收养央儿的是一对年近半百的夫妇,一个青年男子在去年十月份左右将孩子送过去。听那对夫妇说央儿送过去的时候大腿处有一道长长的刀疤,看着挺吓人也挺让人心疼的,他们认为这孩子是腿脚治不好了,长大也是残疾,所以父母丢抛弃送人的。他们膝下无子无女,加上年轻男子给了他们一大笔钱,有这么好的事情也便答应了。”
他沉浸在女儿活着的喜悦之中,听到说女儿的腿上有伤,他立即的将央儿抱进房中,褪下她的小衣服,的确左腿的大腿处有一道两寸长的刀疤,在央儿细嫩莲藕般短小白皙的腿上,像一条毒虫,狰狞恐怖。
那应该就是当初黑衣人所伤,那时候央儿并没有死,她只是疼的昏了过去而已。清水当时看到女儿没有反应,又看到襁褓上的血和听到黑衣人的话,她误会女儿已死。
现在女儿活着寻回来了,清水不会再误解他恨他,她会原谅他吧。
他一边命人去寻找清水,一边请来太医为央儿看腿伤,他不能让女儿残废,他要还给清水一个健健康康完完整整的女儿。
太医为央儿看完了伤后,说央儿当初虽然伤的重,不过所幸是皮肉伤,也得到了及时的治疗,所以腿伤只是丑陋,并不会影响今后走路。他心才放了下来。
听到说得到及时的治疗,说明黑衣人真的只是想杀清水,而并未有要伤害他的女儿。查了这么久,他依旧是没有查出来当初是何人下手,连郭氏都没有任何的可疑之处。但既然是京畿之中,他相信总有一天能够找到凶手,就如他如今能够寻找到央儿一样。
他也相信他一定能够找到清水,只是天大地天,他忽然间没有了任何的方向。目前唯一能够让他抱有希望的便是虞山。殷府和止戈山庄被毁,他们最好的安身之处就是虞山。进虞山的道路是个隐秘,看来他要亲自的去一趟虞山。
和亲的队伍已经走了好些天了,从最初的精神饱满,到已经有一些疲惫。清水因为妆容和衣裳的改变,又处处小心的避开曾经熟悉的人,一切都还顺利,并没有人发现她身份。
因为是最低等的宫婢,所以全程和士兵一样都只能够徒步,几日下来脚掌上全是水泡,有的地方水泡烂了,走起路来疼痛难忍。其他有十来个低等宫婢和她一样的情况,住在一起的时候,她们疼的抱着双脚哭,也许是真的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罪。
“暗香姐,你的脚不疼吗?也伤的那么重。”一个宫女对她问。她现在用的是那个被她顶替的宫女的名字,冷暗香。
她苦笑了一下,“疼,但也只能忍着。”
其中一个宫女抱着双膝委屈的道:“什么时候我才能够不受这样的罪。”她叫寻梅,清水记得她的名字。
另一个道:“等你成了女官了,不再是低等的奴婢了,就自然不用受这个罪了。”
“即便是女官,也都是小心翼翼的,主子不高兴了第一个被打被骂的还不是女官。”
“难不成你还想成为主子了?”宫女取笑道。旁边的宫女也都是轰然大笑,这太异想天开了。
清水却是沉默的打量她们的神色。特别是寻梅,被她们嘲笑的一脸绯红。她也只是笑了下,却并不是嘲笑,她只是觉得这个观点并没有错,一个人不想被别人支配,就必须要成为那个支配别人的人。想要实现,就必须一步步地让自己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