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龙皓焱这回没推开她,手揽上了仪贵人的腰,又喝了一杯闷酒,懒懒地看向了园子里的花。说实在的,这大风刮得让他都觉得有些冷,赏哪门子的花啊?不过是实在闷得慌了,这里,还能看到云苍院的几片瓦,不知道她是不是又在摆弄那小菜园子,福公公说她种了好些菜……她都不想自己的吗?种什么劳什子的菜啊?
福总管顺着他的目光往那边看去,心里也急了起来,小六子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回来?难不成陶贵妃不肯来?哎!这也太倔了些!来了,撒撒娇,不就全过去了?
正想着,陶伊低着头带着小悦慢慢走过来了!
她真是不想来的,可是,福公公太了解她了,居然让小悦来请她!在小悦恳求的目光下,她只得硬着头皮来了!
赏花?在风中?她有些不解!到了园子里,抬眸,一下就看到了搂着仪贵人仰头喝酒的他!咬了咬唇,下意识地又想走,原来是这样,他是想让自己来看戏,来刺激自己,来让自己难受的!
小悦见她又要走,连忙拉住了她,哀求着小声说道:
“娘娘,我的小祖宗,你就低头吧!说几句软话,不会死人的!”
看着她还有些瘸着的腿,陶伊只好站在了原地,也不看前面,也不往前走,就那样默默地站着。
这边,福公公见她来了,长松了口气,立刻扬高了嗓音说道:
“贵妃娘娘驾到。”
陶伊来了?龙皓焱手一抖,居然立刻就把仪贵人从怀里用力地推开了,仪贵人还没从受宠得眷的美梦中醒过来,就被龙皓焱掀到了地上,一面拉着被扯下来的薄纱披肩,一面用一双美目委屈地看向了陶伊。
这,就是传说中独占了圣宠,又让陛下几日来难以安寝的女人?一身青色布衣布裙,连钗环都没佩戴一支!低着头静静站在那里,连请安都不做,倒像株风中的白梅,有简洁的花瓣,又有凌然的气质,在这满眼的芬芳中,一眼就吸去了人的注意。
“朕让你禁足一个月,怎么跑这里来了?”龙皓焱挺直了腰,皱起了眉,故意说道。才几日,怎么瘦了这么多?
陶伊抬眼,迅速看了一眼还坐在地上的仪贵人,又看了一眼已经站起来向自己行礼的月魂,然后才低下头小声说道:
“回陛下的话,是福公公让奴婢来的。”
这样答,总不会错吧?他是陛下,自己是奴婢!哪想到,龙皓焱一听这话就火了!奴婢?自己当她是奴婢了吗?她当自己是奴婢了吗?居然看完这个看那个,连正眼也不愿意朝自己看一下!
他站起来,恼恨地一脚踢向了矮桌,桌子便倒向了一边,上面的酒肉瓜果叮叮咣咣、咕噜咕噜滚了一地。
福公公暗自叫了声苦,跪了下去,小声说道:
“请陛下降罪,是奴才擅作主张……”
“你给朕跪下!”龙皓焱打断了他的话,怒斥着。
小悦等人立刻跪了下去,捣蒜一般地磕着头,求着饶,又只她倔强地站着。
“陶伊!你是聋了么?听不到朕的话?”龙皓焱大步往她身前走来,声音更怒了。
陶伊这才抬眼看了他一眼,忍了忍 ,扑嗵一声跪了下去,动作迅速、爽快极了!罢了,依着他,他要怎样就怎样吧,跪就跪,省得他又乱发脾气去打别人!那,比打她还要让她难受千倍万倍!
“很好,你就这样跪着吧,没朕的旨意,不许起来!任何人也不得靠近这园子!”
他一拂袖,怒气冲冲地往园子外面走去!太气了,实在是太气了!这算什么?跑过来,给他脸色看!看月魂的表情都那么委委屈屈,倒像是自己亏待了她、虐待了她一样!走了几步,又扭过头来瞪了月魂一眼:
“还不去办事,耽误了军情,朕唯你是问!”
这回,换月魂委屈了,跟着他这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在人前斥责自己呢!而且又是他留自己在这里伴驾的!关他什么事啊?
龙皓焱大步远去了,福公公才悄悄指了指陶伊小声说:
“快出宫去吧,这两个活祖宗快把满宫的人都要烧着了!”
月魂明白了过来,原来外面的传闻是真的,龙皓焱真的是为了陶伊念叨云墨的事生气,还为了她把芸妃送进了庙里去抄经书!为了她整天像个Zha药桶,炸完这个炸那个!活脱脱就是一个醋坛子的模样。
他心里想笑,却又不敢,只管低头大步往外面走去,这事得和十一王去好好说说,这算是大事!大事呢!一向冷情的龙皓焱被陶伊折腾得失去了原本的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