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就是沉默的,很少说话。
“吃饭吧,菜都凉了!”丁光信说了一句话。
然后到厨房把汤端了上来。
子安坐在杜睿琪的身边。
杜睿琪给子安盛了一碗汤,看着子安在试着用左手喝汤,吃饭。
“子安真不错,左手都这么灵活了!”杜睿琪刻意表扬道。
这个家的气氛太沉闷了,沉闷得几乎让人窒息。杜睿琪想调节一下这样压抑的气氛。
可是子安似乎也不高兴,并没有回应她的话,而是默然地喝着汤……
杜睿琪看了看子安,也低下头喝汤了。
似乎每个人都满怀着心思,包括小小年纪的子安,也一样满含着心思。这个家啊,太让人压抑了……
杜睿琪感觉这顿饭是她到丁家后吃得最难受的一顿饭。
往常不论怎么样,就算是丁志平再不高兴,婆婆方鹤翩都还是会维护她的,会为这个家营造一个良好的氛围。可是今天,很明显,方鹤翩不想说话了,她心里也憋着一股气,似乎要冲着杜睿琪倾倒而来。
果然,吃过饭,收拾完了碗筷,方鹤翩说:“睿琪啊,你进来一下,妈妈有话对你说!”
说完,方鹤翩就走进了一楼的客房里。
待杜睿琪进门后,她立刻就把房门给关上了,远离门的那一边,放着两把椅子。
看来婆婆是早就想好了的,要和杜睿琪进行一次长谈。
“妈……”杜睿琪进屋后喊道。
“来,坐吧!”方鹤翩在一张椅子上坐下,然后示意杜睿琪坐在她的对面。
记忆中,婆婆和她谈过很多次话,随意的,有意的,在外的,在家的,都有。可是,像这么严肃的,似乎还是第一次。
杜睿琪自己也是领导,经常找人谈话,可是,面对婆婆这个架势,她的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知道婆婆要对她说些什么重大事件,还要关到门到里屋来说。
“妈……”杜睿琪看着方鹤翩,等着她开口。
方鹤翩也看了看杜睿琪,然后长长地输出了一口气,看得出,她的心里也有些犹豫挣扎,胸部起伏得厉害。
“睿琪啊,告诉我,志平究竟出了什么事儿?”方鹤翩想了想,还是开门见山地问道。
“妈,没什么事儿……”杜睿琪低着头说,不敢看方鹤翩的眼睛。她不想让婆婆知道丁志平的丑事儿,那样太伤婆婆的心了。她宁愿自己一个人扛起来,也不要再去伤害公公和婆婆。
“说吧孩子,我能扛得住……告诉我,我心里也有个底,别总把妈妈蒙在鼓里。这个家,需要有人替你分担一些忧愁,总让你一人扛着,我于心不忍啊!”方鹤翩说。
方鹤翩知道,杜睿琪不会轻易把丁志平的事情告诉她的。因为这毕竟不是好事儿。
“妈,真没事儿……您别操心了!”杜睿琪看着方鹤翩的眼睛坚定地说,她希望婆婆能相信她,不要再问志平的事情了。
可是,方鹤翩今晚就是做好了要了解这件事的缘由的,她一定更要知道。
“唉……上午志平哭着对我说,他犯事儿了,可能要坐牢了……”方鹤翩沉重地叹了口气说,眼里眼睛有了泪花。
“不,妈妈,你别听志平的,没有他说的那么严重,没有……”杜睿琪立马解释道,她不希望婆婆有那么重的思想负担,况且,也不可能要坐牢啊!丁志平这个男人啊,怎么能这么对妈妈说话呢?这不是故意要让父母担心吗?
“那你告诉我,究竟有多严重?他究竟犯了什么事儿?”方鹤翩问道。
杜睿琪看着方鹤翩一脸的焦虑,真不忍心把丁志平的事情说出来。但是,似乎婆婆已经知道了,丁志平已经告诉她了,婆婆只是想从她这儿得到进一步的证实而已。
“妈,这件事儿,我本来不希望让你知道,是因为不想让你担心,而且,我一定会把它处理好的,不会让志平因此而受到什么处罚。我希望这件事,能悄悄地来,也悄悄地走,最好安河没有人知道。当然,我也明白,这可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不透风的墙,事情或许很快就胡传遍整个安河,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消遣。但是,我个人还是希望,能够尽快过去。这样对志平,对我,对我们家,都是最好不过的事情。”杜睿琪看着婆婆,很真诚地说道。
“不过,既然妈妈已经知道了一些,志平也已经告诉了你,我也就不再隐瞒了。”杜睿琪说,“告志平的信件,今天正式从省纪委发回到了安河,回到了我的手上,我上午刚刚看到那封匿名信。”
听到这儿,方鹤翩的神情显得格外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