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临近下午时分,那红色的太阳就变得更加灼热。
我拿着薄扇不停给自己送风,风也是热的。
偏殿的院子里,突然就热闹了起来,十几个姑子跑来跑去,手里提着木桶,拿着铜盆,有的托盘里端着锦服,光手饰珠宝就有三托盘。
老太太的声音在我腿边传上来:“哦呀,大帝可真是大方,光招一个女子侍寝就送这么多东西,好一个前无古人后来无者,啧啧,这时候,我到是羡慕起那珠儿姑娘了。”
“这些都是为珠儿准备的吗?”我问。
“对啊,娘子没听到那姑子说吗,今儿晚上大帝宣珠儿进见。”
“怪事。”我喃喃地低呤一声,为什么这么多的姑娘,赵忧并没有看过珠儿,却偏偏招她入殿呢?回头看了伸长着脖子的老太太一眼,无语,她要是知道真相她不得吓死,赵忧之所以这么大方,是因为那些珠宝还可以回收的,只要把女子做成一朵黑玫瑰,这些东西,还不是又回到了他的手上。
正亦转身,那边房里的珠儿丫头出来倒水,看到我们在看热闹,她便嗔里嗔气的骂一句:“哼,羡慕又如何,现在我们家小姐第一个被大帝宠幸,到不得叫那些阴险小人心生嫉妒,走着瞧,等我家小姐攀上高枝儿,你们就有好日子过了。”
话完,一盆脏水冲着我们这个方向泼了过来,虽然隔得远,她也没有看着我们骂,不过,这话分明就是说给我们听的。
“咦,这贱蹄子嘴巴痒啊。”老太太一下子来气儿了,挽袖就要冲上去,我拉住她:“不可。”
“娘子,婆子我忍不了。”
“忍不了也得忍。”我拉着她回了房里,再忍几天,这一切都将被打回原形,亦或者是消失不见了,我又何必去争。
血红的太阳落山后,珠儿被撵轿送入赵忧寝宫。
众姑娘都羡慕不已的到长廊上送她,珠儿轻轻掀起一缝轿帘,美得慑人心神的脸上,那一双水眸高傲而自得地看向我这边,她微微一笑,冷嘲热讽全在这无声之间。
唉,如果知道自己这一去是去送死,她还有得笑吗?
林阿宝嘀咕一句:“瞧那贱样。”
就在这时候,我看到假山那边的有人影匆匆一闪,躲到山洞里面去了。
是谁在那里?
好像没有人发现,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在撵轿上,眼巴巴地看着他走远,这才纷纷回了自己房里去。
我这才故意装做散步的样子去了假山,心里盼着是赵钦或者是老道长,可转了一圈后,却什么也没发现,然而空气中却飘浮着一种我不能确定的温度,冰冷的,压抑的。
莫名觉得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看着我。
我紧了紧披肩,故意装做看风景入迷的样子,站在原地,等待……
运了修力闭上眼睛的时候,那怕是一片落叶飘过,也能听到它旋转的方向,大约两秒钟之后,我左侧后颈上的发丝动了。
不管对方是什么,我猛然睁开眼睛一掌打了过去,明明眼前只是空气,可我的手,却重重拍到了一具身体上。
嘭的一声,对方大概没想到我会突然出手,顿时被拍得往后一抑,在他往后倒下去的时候,现出了原形来,是那个种人樽的纹身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