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摩”完梁家祥伏法的过程,方扬直接开车去了榕大,刚好还能赶上上午的课程。
执行的过程乏善可陈,因为方扬与肖泽都没有能够亲眼看到梁家祥的最后一刻。
宣布完执行命令之后,梁家祥已经浑身瘫软走不动路了,是两个法警从看守所警员那边接过来,架着他上了囚车。
从看守所出来的时候,这支数辆警车组成、打着双闪灯的车队并未引起市民的注意,事实上这么早的时候路上的行人也并不太多。
东南省并没有执行药物注射死刑的专用刑场,所以为了这次梁家祥的死刑执行,专门从邻省调了一辆移动执行车,而执行药剂也是最高法院下拨的。
一主一备两个刑场都设在仓水区。
车队出发的时候才被告知真正的执行地点,车队在清晨的薄雾中穿过整个城区,跨过滔滔闽江,鱼贯驶入了一处偏僻的院子里。
院内就停着专门调拨过来的执行车。
大部分的车辆都停在了院外,载着梁家祥的囚车则直接开了进去。除了临场监督的检察官之外,肖泽与方扬也被获准进入院内。
两人亲眼看到梁家祥被法警从囚车上带下来,面对近在咫尺的死亡,没有人知道他现在的心情。梁家祥也并没有如很多纪实文学描写的那样抬头望向天空,他一直都低着头,两条腿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法警拖着已经走不动路的梁家祥上了执行车。
车内空间有限,除了检察官和法警之外,只有一名负责注射的法医,方扬和肖泽并没有获准上车去。
当执行车的车门被紧紧关上的时候,方扬与肖泽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复杂的神色。
诚然,梁家祥伏法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但是亲眼见到一条活生生的生命走向终结,对两人的内心都造成了很大的触动,同时也不由自主地生起了对法律的敬畏。
执行的过程很短,大约十分钟之后,执行车的门就被再次打开了,检察官朝早已等候在外的殡仪馆工作人员招了招手,两个工人快步过来上了车。
一会儿工夫,工人就抬着一具已经装入裹尸袋的遗体下了车。
殡仪馆的车子很快就开走了。
检察官随车去监督火化过程,其他人则各自回单位上班。方扬搭肖泽的车回到钟楼分局换了衣服,然后开着自己的车直接去学校上课。
不得不说方扬的情绪还是受到了一定的影响,这种感觉比上次亲手击毙梁文斌的时候还要震撼,毕竟那次情况无比紧急,方扬根本来不及想太多,抓住机会毫不犹豫地就开枪了。
而这次却是亲眼看着一个健康的人,在短短十分钟之内变成一具僵硬的尸体,这种心理冲击是完全不一样的。整个过程中,方扬都会不由自主地联想如果换了自己是梁家祥,在这个时候会想些什么。
只要想到这,方扬就会不由自主地对法律产生一种敬畏感,同时心情也有一种莫名的沉重。
这种沉重在接到邵启航的电话时得到了缓解。
邵启航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方扬正在与柳馨瑶一起研究毕业课题。
最近方扬只要是有课的时候,基本上上完课都会来到办公楼的这间资料室,而柳馨瑶也不例外,基本上这是两人的一种小默契了。
不仅仅是因为毕业课题的时间紧任务重,还有就是自从上次一起自驾旅行,尤其是那晚两人亲密接触之后,方扬对柳馨瑶也有了一丝不同的感觉,两人在一起虽然很少说闲话,但是资料室里面那淡淡的沉香味道以及对面娇艳如花的女孩,都让方扬有种很安宁的感觉。
他开始喜欢上了这种氛围。
电话响起的时候,方扬正与柳馨瑶讨论着课题中的一个观点,他带着一丝歉意地朝柳馨瑶笑了笑,然后接起了电话:
“邵哥,什么事啊?”
邵启航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兴奋:
“方扬,我们要发财了!”
方扬一听,就知道邵启航这几天的采样调查有了结果,而且肯定是个不错的结果,也顿时笑了起来,问道:
“邵哥,你快具体说一说!”
邵启航说道:
“方扬,经过这些天我科学、缜密的计划,日以继夜地采集样本,呕心沥血地分析数据……”
方扬一听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连忙说道:
“得得得!邵哥,自吹自擂的话咱留着待会儿再说,先说正事儿行不?”
“我说的是事实好不好?”邵启航不服气地抱怨了一句,接着说道,“简单地说吧,通过采样分析,基本可以确认我们整个矿区的大理石都是那天我们看到的那种带着上古生物化石的,虽然不排除深入开采后品质会有所下降,但是就目前发现的储量来看,价值已经无法估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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