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儿,她死在我的怀里,我绝对不会忘记。”火小邪望着茫茫的天际。
“那你为什么不去和她一起死!而要回来!”水媚儿说道。
“我记不得我回来的理由,但我终于有一天,想明白了这件事情。”
“你明白了什么?”
“因为妖儿,她活在我的心里,只要我的心还活着,妖儿,她就会和我在一起。”火小邪摸着自己的胸口,闭上了眼睛,好像一切的美好,都在他的眼前。
火小邪缓缓睁开眼睛,冲水媚儿笑了笑,说道,“忘了我吧,水媚儿,如果你坚持下去,你这次是最后一次见到我。”
水媚儿咬着嘴唇,哭道:“我和水妖儿一模一样,为什么你心里就不能让我来替代她?”
火小邪挥了挥手:“走吧,水媚儿。”
水媚儿恨道:“火小邪,我今生今世都会恨你!”
火小邪笑道:“这就是你啊,水媚儿。”
水媚儿一抹眼泪,拔腿就跑。
火小邪望着水媚儿的背影,沉声问道:“你怎么知道罗刹阵的事情的?”
水媚儿头也不回地叫道:“因为郑则道!”
“郑则道如何了?”
“他疯了!”水媚儿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这句话只是远远地飘了过来。
火小邪慢慢地坐下,吹燃了柴火,看着摇曳的细小火焰,火小邪轻轻说道:“妖儿,尽管美好的时光非常短暂,我们没能如约厮守终身,但我已经很满足了,妖儿……我很想你……”
1945年冬。
青海湖边,正下着鹅毛大雪。
火小邪所住的小草棚,几乎被大雪埋住,只有一个小小的出入口,一点火光在草棚里闪烁着。
一行三人踏着厚厚的积雪,走到草棚边,站住身子。他们穿戴着厚厚的皮草围巾,盖住了面目,只能看出,有两人眼神如电,另一个则目光略显茫然。
三个人谁也不说话,只是在草棚前站着,并不入内,很快便堆成三个雪人一般。
草棚里有人柔和地说话:“进来吧,外面冷。”
一人转身要走,却被另一个人拉住,第三人一句话不说,径直钻进草棚里。
火小邪披着两张狼皮,正靠着一只野兔。他的胡须长至胸前,看着像是个野人,但目光依旧清澈透明。
三个陌生人坐定,一人正坐在火小邪面前,将头上的围巾解开,呵呵傻笑两声。
火小邪看了一眼,说道:“郑则道。”
郑则道本已毁容,戴着假面,经如此寒冷一动,脸上假皮松动,显得皱皱巴巴的,甚是丑陋。
郑则道依旧傻笑,再没有往常的豪杰之气,可能是他脸上很痒,所以边说话边抓耳挠腮:“呵呵,呵呵,火小邪,我终于找到你了。”
“有什么事情吗?”火小邪拿起野兔,吹了一吹,撕下一条腿给郑则道。
“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想找你说说话。”郑则道接过兔腿,呼哧呼哧的便往嘴里送,也不怕烫。
“郑则道,你是怎么了?”
郑则道摸了摸头,说道:“我可能是疯了吧,不过疯了的感觉挺好的吧,嗯嗯。”
“无欲无求。”火小邪轻笑一声。
“嗯嗯,呵呵,呵呵。”郑则道依旧傻笑,好像不理解此话的意思。
“火家怎么样了?”
“火家,喔,喔,炸飞了,炸成灰了,火家人都跑了。”郑则道比划着爆炸。
“怎么?”
“好多炮弹,咚咚咚,就炸成灰了,呵呵,很有意思啊。”
“谁干的?”火小邪微微皱眉。
郑则道抓了抓脸,比划了一下手枪的形状:“叭,叭……是叭,叭……”
一个少年的声音响起:“爹,不用说了,火家这样被毁,所有人到解脱了!没有火王信物,还有什么火家存在的必要!彼此争夺火王权势,有何意义,不如鸟兽尽散!”
郑则道身边的两人都拉下面罩,露出两张十二三岁少年的面孔,说话的人,更显得少年老成一些。
郑则道哦哦了几声,说道:“是啊是啊!那个,那个,严念,严谨,不要叫我爹了,这个才是你们的爹。”
严念立即斥责道:“我不姓严,这不是我爹,我姓郑!你这个疯子,能不能闭嘴!”
严谨赶忙拉住严念:“哥,不要这样说。”
严念伸手指着火小邪的鼻尖,骂道:“好,你是我的爹,我们是你的骨血!可是你骗走了我娘,又骗走了我姨娘!你这个十恶不赦的混蛋,火家被你毁了,五行世家也被你毁了,你还嫌不够吗?我今日来,不是为了叫你一声爹,而是想亲手杀了你这个王八蛋!”突然之间,严念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把小刀,向着火小邪当胸刺去。
火小邪本可轻松避过,可他根本没有躲闪之意,硬生生地挨了这一刀。
严念没想到火小邪会不躲不避,手中一松,弃了此刀,大骂道:“你为什么不躲?”
严谨双手将严念牢牢抓住,按倒在地,几乎哭了起来:“哥,你在干什么啊!”
郑则道更是惊慌,但又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挥着双手,呜呜直叫。
严念死死盯着火小邪,嘴巴不饶人:“火小邪!你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躲!你是不是就是想死!那你去死啊!还死皮赖脸的,躲在这个青海湖边干什么!你是不是怕你的仇人们杀你!是不是!王八蛋!我恨我是你这个王八蛋的儿子!我娘在哪?我姨娘在哪?让她们回来!”
火小邪看着胸口的血,顺着刀尖透了出来,一把将刀拔出,用手把伤口按住,对严念柔和地笑道:“是啊,我是一个浑蛋王八蛋,我害了所有人,唯独自己不死,我的确该死。你刚才这一刀很准,可惜留了余力,离我的心脏还差一毫。”说着把小刀递上来,说道,“你可以再试一次,我不会躲开的。”
严念大骂道:“你以为我不敢吗?”伸手就要夺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