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丁乙来到祭堂前,这祭堂也被焚毁殆尽,走入灰烬之中,所有的历代火王灵位却都不见了,不似被焚毁,而是被人席卷而空。甲丁乙面色黯然,默默走到一角,指着一个石头做成的坛子,说道:“火小邪、潘子,你们把这个石坛搬过来给我。”
火小邪、潘子上前把石坛抬起,这石坛里面盛着满满的黏稠青色液体,坛身上被火燎的都是灰烬,坛子里的液体却没有燃烧的迹象,只在表层上浮着一些烧了一半的木屑。
石坛摆在甲丁乙面前,甲丁乙看了一眼,跪下身子,冲着已经空无一物的祭堂残墙拜了一拜,低声道:“父亲,师父,我自作主张取出了奈何墙内的遗物,现在就要解开封厖火筒,不为别的,只为火家的一个义字,你们在天之灵,请原谅我这个不孝的儿子、徒弟吧。”
甲丁乙转回身,将怀中的封厖火筒取出,丢入石坛的液体中。
众人默然不语,围坐在石坛周围,黑风也老老实实的,趴在一边。
半晌之后,甲丁乙轻念了一声:“好了。”把手探出石坛的液体中,在里面不断抠动着什么,片刻工夫,甲丁乙手一抬,从石坛中抽出一卷油纸,拿在手中。
甲丁乙面色肃然,将这卷油纸展开,低头看了起来。
火小邪明白这卷油纸上,关系着自己的命运前程,看着甲丁乙,大气都不敢出。潘子更是全神贯注,一眨都不眨的看着甲丁乙。
甲丁乙看了两行,脸色却越来越奇怪,眼睛瞪得滚圆,满脸疑惑,脸上肌肉不住地抽动,一阵红一阵白,那张油纸上到底写的什么,能让甲丁乙露出这种古怪的表情?
甲丁乙看着看着,那卷油纸啪的一声,竟从展开的一头开始燃烧了起来,甲丁乙浑然不觉,任由着火焰烧灼一只手,不断飞快地读着油纸上的文字。
火小邪惊道:“甲大哥,烧着了!”
甲丁乙根本不管,油纸已经展开到最后,轰的一声,全部燃烧了起来,把甲丁乙的脸映得一片血红。甲丁乙捧着火焰,呆若木鸡,手一松,那卷燃烧的油纸坠下地面,眨眼工夫就烧成了灰烬。
潘子扑上去按住灰烬,只抢下来几个指尖大小的纸片,全无用处,潘子心疼得大叫:“老甲,这是怎么了,写的什么啊,一下子就烧完了!”
甲丁乙伸着烧红的双手,突然仰天大笑起来。
甲丁乙什么时候这样放肆地大笑过?肯定是甲丁乙看完了油纸上写的东西,受了极大的刺激。
火小邪赶忙爬到甲丁乙身边,摇晃甲丁乙的肩膀,急道:“甲大哥,你怎么了!”
甲丁乙哈哈大笑个不停,笑声中夹杂着无数心酸苦痛,两行热泪奔涌而出,嘴角的鲜血随着笑声,流满了甲丁乙的下颚,而甲丁乙只顾着狂笑,毫无停止之意!
可甲丁乙狂笑片刻之后,就突然一口气喘不过来,喉头咕隆一响,笑声戛然而停,整个人如同一段木头,硬挺挺地向后仰倒在地。
火小邪、潘子都扑在甲丁乙身边,心急如焚地呼喊甲丁乙的名字,而甲丁乙双眼看天,一片迷茫,好似生命正在逐渐消失。
火小邪哭喊道:“甲大哥,你到底怎么了?”
甲丁乙喉头又是一响,喷出一大口鲜血,眼中闪出最后一点光芒,撕心裂肺地叫道:“火小邪!你!火小邪,你!你不要!火,火,火他!”随着最后一个字喊出,甲丁乙还没有说完话,身子一挺,睁着眼睛再也不动弹了。
火小邪大惊失色,拼命摇晃甲丁乙的身子,而甲丁乙双眼之中,再没有一丝神采,已经魂飞天外。
火小邪、潘子呼喊了半天,甲丁乙再也不会醒来。
火小邪悲从心来,五脏六腑如同被撕裂开一般,大吼一声:“甲大哥!”俯在甲丁乙身上,哭得昏天黑地。
甲丁乙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死去,留下了孤零零的火小邪、潘子两人。甲丁乙到底看到了什么,因为从封厖火筒中取出的油纸已经自焚销毁,所以对火小邪、潘子来说,是一个永远的谜。
火小邪想不通,他们费尽千辛万苦取出的炎火威遗书,竟让甲丁乙阅后大笑而死,想必其中记录了甲丁乙实在无法接受的事情。甲丁乙身受极重的内伤,数日奔波,又亲眼目睹了赵谷主惨死在面前,心力已竭,全凭一口残气硬撑,若不受此强烈的刺激,还能修养过来,是祸躲不过,甲丁乙注定当场命毙于此。至于有没有甲丁乙所说的水火交融术,则无从考证。
甲丁乙可以说是被这封遗书害死的,这大大出乎了火小邪的意外,他千想万想,都没有想到炎火威的遗书竟是催命符。那么他们偷奈何墙,岂不是自找罪孽?
到底什么是因,什么是果,什么是善,什么是恶,火小邪彻底的迷糊了,好像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明明是希望在手,反而是绝望来临。
难道这就是火小邪的命?就是火小邪这种身负邪火的人的命?
火小邪抱着甲丁乙的尸体,哭昏过去了数次,他活到今天,觉得最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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