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叹这一世枭雄吧?不过能死在你的手下,说起来也是他的荣耀……”
林齐鸣、董仲明等人纷纷附和,我则摇头说道:“我哪里有这么多感慨,只不过想着这厮在这地底生活百年,不知道有没有找到另外的出口而已。”
听到我的话,众人方才反应过来,白纳沟的通道,已经被我们自己人给炸毁,如何重返世间,方才是我们需要面对的一大难题。
横不能我们也在这儿落草,做一堆不见天日的可怜虫儿吧?
白合对于鬼魄最是熟悉,慌忙上前查看,随即失望地摇头说道:“老大,你刚才那一剑,实在是太过于闪耀,不但将他人给斩杀,连神魂都逃脱不得。”
我点头,自责说道:“此獠分身数百,我与他较量的时候,只想着斩草除根,结果回想起来,却又后悔莫及。”
朱雪婷瞧见满地的“阿摩王”,赶忙劝我道:“老大,你做得没错,倘若是让这家伙的神魂逃了,随便一个鸠占鹊巢,恐怕是连绵不绝,后患无穷。”
我摇头,指着周遭说道:“此事无须多想,回头再找办法,大家先收拾战场,免得再生纰漏。”
七剑应声而去,而我则缓步来到了一处深坑之前。
这深坑是那暴龙巨兽摩呼罗迦留下来的,而在正中心,则有一具尸体,身子差不多都已经碾作肉糜,唯有头颅坚硬一些,能够瞧得轻原本模样来。
看着八达木这种丑陋可笑的脸孔,我越发地怀念起他的善良和忠义来。
这样的男人,方才是真正让人敬佩的好汉子,只可惜造化弄人,我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与他告别,他便已经匆匆而去,不在人间。
人生不得意之时,十有八九啊!
“哥哥,他是谁?”
小白狐儿瞧见我斩杀了阿摩王,又退了强敌,却并没有多开心的模样,有点儿担心我,跟在我旁边。
我不想把自己悲伤的情绪流露出来,感染别人,只是摇头笑了笑,指着这具尸体,吩咐道:“这人是我一生死兄弟,只可惜没有跟他喝顿好酒,人便去了;你待会儿告诉小七一声,把他给好生收敛安葬,我回头给他立碑。”
小白狐儿点头应了一声,而我又左右一看,单手一推,平静说道:“佛爷,还请现身一见。”
我手一推,炁场梳拢,露出宝窟法王干瘦的身子来,这老喇嘛在旁边干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我没有多解释,只是简单说道:“佛爷是一缕意识,忽然而来,忽然而走,怎么可能被踩死?”
宝窟法王凝视了我好一会儿,方才说道:“我瞧见你此刻巫体大成,心性变换不定,不由得心生畏惧,故而没有上前相见,你别介意。”
我摸着鼻子说道:“佛爷笑话了,倘若不是你出谋划策,我此刻说不定还躺在洞子里等死,怎会冒犯?”
宝窟法王问道:“八达木之死,算我疏忽,这事儿怪我;另外我出谋划策,害你受尽折磨,这些你不怪我?”
说不怪,自然不可能,不过事到如今,我得了这般好处,还愤愤不平,又实在有些矫情。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苦笑着说道:“我也不是没有见识之人,哪里不晓得佛爷苦心?我明白不破不立这说法,知道入血池之中,越是亏损得惨,好处便越多;若不是如此,我也未必能够杀得了阿摩王。”
宝窟法王抚掌笑道:“既然如此,我便安心了——陈志程,遭此一劫,你也是金鳞化龙,吞吐风云,还望你不忘初心才对。”
我平静说道:“佛爷教诲得是,不过我这里还有一问,想找佛爷解惑。”
宝窟法王对此刻的我倒也是十分敬重,点头说好。
我指着远处的方向,说道:“我们是从白纳沟中下来的,不过先前为了战友安全撤离,已经命人沿路炸毁了通道。此刻即便是要再次疏通,按照那路径,没有个三年五载,只怕不能成行,不知道佛爷能否指条明路,让我们离开?”
我这一问,宝窟法王顿时就苦了脸,对我说道:“我虽然在茶荏巴错多年行走,不过多以魂游而来,具体通途,我也不曾知晓。”
我脸色一变,失态地问道:“如此说来,我们岂不是得在这黑乎乎的地底安营扎寨了?”
宝窟法王无奈说道:“应是如此,不过也不一定,巨穴之下还有一些残余摩门,你可以去找来问问,或许会有人知晓。另外我此番来了甚久,虚得回返,你若是有什么口信,也可以托我带回去。”
听到他的话语,我方才想起来,似乎还有一人,给我落在了那下面,未曾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