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我感觉浑身一阵酸软,不过之前脏腑之中的痛楚却小了许多。
我盘腿而坐,将小还丹温养出来的丹田之气缓缓推出,气行全身,让浑身的经脉都稍微地适应了一下。
如此运行了几个周天,我感觉难以为继,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方才平缓下来。
经过这沉稳的一觉,伤势减缓了一些,不过并非是完全无碍,从瀑流之上摔落下来的伤害是巨大的,我能够勉强活命,已经是十分难得,而倘若是想要恢复之前的状态,恐怕至少需要三个月,方才能够完成。
这个时间,完全出乎于我的意料之外。
想起至今仍无消息的七剑,我心急如焚,然而空空荡荡的丹田和满目苍夷的身体,却让我实在是无法接受,愁绪将我的整颗心都给占据。
我愁眉苦脸,而这时一张丑陋而可笑的脸陡然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来,冲着我嘿嘿一乐。
这脸乍然出现,吓了我一大跳,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来人却是将我给带到这儿来的土著八达木。
想起人家拯救我于危难之间,冒着被摩门教追杀的风险将我接近这洞子里面来,我就立刻忽视了对方的长相,平静问道:“怎么了?”
八达木端过一木盘子来,上面有几块黑乎乎的烤肉、一坨土豆般的根茎和一包水,对我说道:“阿诺恩人,你饿了吧,吃点东西。”
他这么一说,我的肚子倒是咕噜噜地叫唤了起来,也不客气,伸手就抓。
鞑靼族的伙食并不算好,那烤肉外面焦了,里面却都是血水,而根茎嚼起来有一股酸臭的气息,只有那水还不错,丝丝发甜,不过我并没有半点儿介意,三下两除二,就将这些都给吞进了肚子里。
要想恢复,就得多吸收能量,所以多吃点儿,终究是没错的。
我吃完,八达木又递上一块粗糙的石头过来,给我擦手,还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贵客到来,招待不周,对不住啊……”
一脸歉意的八达木就像个山窝窝的朴实老农民,完全没有林中矫健的模样。
我先是对八达木的援手之情表达了谢意,然后问他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八达木告诉我,说摩门教现在追查得很凶,这片山梁子都已经扫荡过三回了,倘若不是这儿的地形复杂,洞子隐秘,估计都藏不住了。
不过八达木被抓了许久,对摩门教的尿性最是清楚,所以在之前就已经吩咐族人,这几天暂时不要出去,也算是避过了风头。
八达木是鞑靼族族长的儿子,也是族里面最强大的战士,拥有着很高的威望。
我跟八达木谈了一会儿他们族中的情况,他问起我的伤情,我如实回答,他叹了一口气,说倘若是法王他老人家在就好了,说不定能够治好你的伤。
我想起睡觉之前的疑惑,问这法王到底是谁?
八达木一脸崇拜地告诉我,法王就是教会他们族人信仰的神使,不但教会了他们各种生活技能,还将藏传佛教传到了鞑靼族之中,并且告诉这些化外之人,他们是当年萨格尔王军队的子孙后裔,并非是异族之人,只不过是受到茶荏巴错的魔化,方才会变得如此。
尽管我觉得那个法王后面的话儿,肯定是在忽悠这些单纯的鞑靼族人,但是不可否认他当真是个厉害人物。
这些年来,鞑靼族陆陆续续被抓了许多人,却从来没有一个人,屈从于摩门教。
这就是信仰的力量。
从八达木的口中,我得到了那个法王大概的描述,是一个长眉而干瘦的老喇嘛,至于所谓的自带神光、虚无缥缈、五彩神韵,这些都被我自动地忽略掉了。
如此说来,真的有这么一个藏地喇嘛,到过这茶荏巴错咯?
只不过,他是从哪儿来的?
对于这个问题,八达木告诉我法王自然是从西方极乐世界而来,这说法被我完全忽略,而通过了解,最近一次法王出现,是在几年之前的日子。
对于这个神秘的法王,不仅仅只有鞑靼族有,附近几个跟鞑靼族有联系的地底遗民部落,都有它的传说。
从某一种意义上来说,那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法王,就是众部落的神。
在八达木的心中,这位神,自然是可以治愈我身上一切的伤害,不过对于我来说,那人也许不过是有着某种秘密方法,来到这处秘境传道的一位藏传佛教喇嘛而已,说到修为,未必会比我厉害许多。
更何况,那位法王多年未见踪影,倘若是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简直就是镜花水月,无妄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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