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妃登时大怒,两眼竖起盯着嬿婉,如要吞人一般,“什么失心疯?若不是铁证如山,我怎敢舍出这条性命来说!”她转过脸,膝行到皇帝跟前,紧紧扯着他的袍角,厉声喊道:“皇上,皇后娘娘与人有私,臣妾不敢隐瞒啊!”
她的哭腔才拖了一半,只听“啪啪”两声脆响,脸颊已经高高肿起。原是嬿婉冲到她身前,狠狠给了两掌,怒道:“你在本宫面前肆意便也罢了,可皇上皇后在上,你也敢把你那些见不得人的蠢话抬到面上来!”她说罢便含泪,“皇上,臣妾枉然协理六宫,实则御下无方,全不能为皇上皇后分忧!”
如懿乍然闻得豫妃说出这番话来,不觉望着皇帝惨然而笑,“难怪皇上今日这般质问臣妾,原来风言风语,自豫妃便有了!”她说着看向面色惨白的嬿婉,衔了一缕讽意,“看这样子,豫妃必然是先去了你那儿闹腾。自然了,你身娇体弱,哪里拦得住,只好由着她闹到皇上跟前来了。”
嬿婉面色涨得通红,嘤嘤道:“臣妾人微言轻,素来被宫中姐妹小觑,空担了协理六宫之名,实则难以服众。且豫妃所言,兹事体大,臣妾也不敢由着她胡来!”
豫妃恼恨地看着如懿道:“你纵然贵为皇后,然而德行有亏,也有脸申斥旁人么?”
如懿怒极反笑,目光逡巡在皇帝与豫妃面上,冷然笑道:“今日你却不是第一个面斥本宫德行有亏的了。本宫倒想听听,除了侍卫,你们还能想出谁来?太医?亲王?再不成连太监也算上。是个男人都往本宫身上扯便罢!”
豫妃冷着脸,毫不畏惧,目光灼灼直视如懿,“倒也攀扯不上旁人!行不正自然为人诟病,便是凌云彻一个了!”
如懿气急攻心,哑然失笑,拊掌道:“好!好!难怪豫妃曾得皇上数月欢心,果然还是会揣摩上意。难道在你们眼中,救命之恩便是阴私之情么?狭隘至此,真是闻所未闻!”
她的话虽指着豫妃,皇帝又如何不知她深意,一张面孔愈见冷峻。
嬿婉乍闻此名,陡然乱了气息,一时且惊且疑。片刻,她忽而生了微凉如雨的笑意,朗声道:“若说是旁人,本宫还能信一二分。只是凌云彻,哪怕铁证如山,本宫也不相信!”
豫妃冷眼睨着嬿婉,气哼哼道:“你倒知他?别以为他是皇上身边近侍,便如此奉承偏帮!我便瞧不上你们这些滑头!”
嬿婉扶着皇帝手臂,切切道:“皇上,臣妾出身寒微,与凌云彻原是同乡,自幼相识。若说一句青梅竹马,臣妾也不敢驳回。”
皇帝目色陡然凌厉,似笑非笑道:“好!好!原来朕的皇后和贵妃,都与朕的近臣相熟,朕倒浑然不知,做了个糊涂人!”
这话颇为森厉,嬿婉粉面涨得血红,顺着皇帝手臂上丝滑锦袍倏地跪下,仰面含泪泣道:“皇上明鉴!臣妾今日敢言,便是问心无愧。凌云彻比臣妾早几年入宫,臣妾为宫女时,因着同乡颇多照应。此事若是旧年间的侍卫宫女,怕还有几个知道的。臣妾也不怕皇上细查。只因偶然照拂几次,反惹了闲言闲语。臣妾为着彼此名誉,便疏远了。直到凌云彻救驾有功,侍奉皇上身边,大约是怨怪臣妾早年疏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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