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爷对着那四个坟堆叹起了气,眼底略过一抹哀伤。
陈凡和欧阳晋并没有动作,等待着王大爷的发令。
"好了,开挖吧!"王大爷淡然道。
陈凡和欧阳晋又相视了一眼,随后便上前从第一个大坟堆开始挖。
"王大爷,你老婆孩子是什么时候死的啊?这土太结实了,真难挖!"陈凡满头大汗地刨着,刨了好一会才刨了一点点,不由地抹了把额头的汗水。
"有八年了。"王大爷随意找了快墓碑就坐了上去,一点都不在乎是不是会得罪那座无名坟的阴灵,说话的语气中充斥着无奈之情。
八年前?那不就是……
"八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欧阳晋抢了陈凡的问题直接问道。
王大爷的眼神瞬间暗淡了下去,随后便陷入了一片悲痛的回忆之中:"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个下午,如果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不会让他们上那辆巴士!"
"这是怎么回事?"陈凡心里隐隐感觉到了不对劲,放下了锄头望向王大爷问道:"那个巴士的司机长什么样?"
"我死也忘不了那个司机的模样,他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还有一副墨镜,板着张脸,好像是个秃子!"
"那不就是……"欧阳晋有些惊讶了。
陈凡便点了点头:"要是没错的话,就是送我们来的大巴司机!"
"八年前你老婆孩子为什么要上那巴士?你为什么不上?"欧阳晋又问。
王大爷便叹了口气:"当时村里组织了一次外出郊游活动,自愿报名,那天正好我和他们在赌气就没上巴士,谁知,从此便阴阳两相隔。全车四十三人无一幸免,全都死了,都被烧死了!"
"怎么会烧死呢?"陈凡连忙又问。
"车子上午离开,下午李蓉在看电视的时候,新闻里就报导出了一则大巴车自燃事件,就是孩子们乘坐的那辆大巴!当天晚上四十二具焦尸就被送回了村子里,所有尸体都被烧的焦黑,完全分辨不出谁是谁。其中有四个人就算烧焦了还紧紧地抱在了一起,其中一个又手上戴着的金手镯让我更加确定,他们就是我的家人!"王大爷痛心疾首,从怀里拿出了那只金手镯,转眼就泪流满面。
"车子自燃,看上去是偶然事件,那你们就不觉得这事发生的太蹊跷了吗?"
"就算觉得不对劲了又怎么样?我们去找谁诉说,找谁来替我们做主?"
"那这些年你们都没有出过村子吗?"陈凡继续问。
王大爷却摇了摇头:"怎么没有,所有离开村子的人都会在第二天早上吊死在村头,自从连续吊死了三个人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再出去了。我们的活动范围只有村子周围的一些树林池塘和田地。"
"你们就没有想其他的办法出去?"
"想了,也试了,所有人都死了!所有试图出去的人都死了!现在村子里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残,大家都已经心灰意冷了,心死了,留下的躯壳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邻里乡亲之间的感情也就越来越淡。"
"在这种气氛下,你们都是怎么撑过来的?要是换我,早就撑不下去了。"陈凡暗自抹了一把冷汗,稍微假想了一下,若是他一个人孤苦伶仃地被困在一个地方,所有的亲人都死了,在这个世界上早就断了牵挂,那还活着干嘛呢?那不白白徒增痛苦吗?
"你们不懂。"王大爷又叹了口气:"我还不能死,我活着还有使命要完成!"
使命?陈凡赶忙问道:"什么使命?"
王大爷突然抬起了头瞪了陈凡和欧阳晋一眼,喝到:"你们两个在干嘛?想来套我话顺便偷懒?给我干活去!"
"是是是,遵命!"陈凡得令,赶紧推了下欧阳晋,两人又开始刨坟。第一座坟刨了半个多小时才刨完,一具陈腐的棺木便呈现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两人都累的不行,刚放下锄头准备休息一会,王大爷的怒喝声又传来了。
"你们两个打算休息到什么时候?赶紧的给我干活!"
"麻痹的!"欧阳晋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呵斥过,撩起袖子就要干架。
陈凡连忙把他给拉了回来:"别冲动,冲动是魔鬼!"
"麻痹的魔鬼就魔鬼,老子受不了了!"
"敬老院里被人呼来唤去的都承受过来了,这么点小坎特就过不去了?欧阳晋,相信自己,你可以的!"
"可以你麻痹,凭什么老子要受这种气?"
"就凭咱们现在人在他人屋檐下,不得不低下你那高贵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