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完全融入了洋人的世界,除了长着一中国人的脸以外,他的内心,他的骨子里都是欧洲人。
生日派对,完全是按照欧洲人的习俗举办的,拆礼物,点生日蜡烛,唱生日歌,切蛋糕。
我的三位学生坐在会客区,品尝着在小镇上唯一的一家蛋糕店订制的蛋糕,轻声的聊着有关于他们将要工作的中国。我听着他们的聊天,明白在欧洲人的心里,我们中国就是一个让人想解开的迷。他们欧洲人都想到中国去探索那个有5000年历史的迷。
我的学生肖恩拿着一杯橙汁走到我面前:“老师,我收到了一封来自中国的信。看来这招聘者为了考验我的中文,全部都写的中文。我有一件事想请问。”
他手里拿着一张打印纸,看样子是打印出来的电子邮件。
我接过来一看,上面是亲切的中文。
我匆匆浏览一遍,忽然有一个词跃入我的眼睛“红河谷”,红河谷?怎么这么巧,我指着那三个字问斯瓦夫“你是问红河谷这三个字?”
“是的,这是个地名?还是城市名?”我的心怦怦乱跳起来,这个世界说大真大,说小还真小。我的牧场向海外招聘员工竟然巧得让我这个真正的老板给新员工培训起中文来。真真是无巧不成书。
我看着程子浩的名字,对斯瓦夫说:“红河谷本是一只民歌的名字。在中国有很多人喜欢这道歌,可能这个牧场的主人也喜欢红河谷这只歌,所以才把自己的牧场取了这样一个名字。当然也有可能在当地有一个村镇或者山谷的地名就叫红河谷。”
一听我说起红河谷的故事,另外两个学生也跑来问:“老师说红河谷是一首歌?那你一定也会唱吧?请老师给我们唱一个呗,我们要听。”
“好啊,那就让我唱给大家听”
我站起来,走到了房子中间,轻声唱起来:“
人们说你就要离开村庄?
我们将怀念你的微笑
你的眼睛比太阳更明亮
照耀在我们心上
走过来坐在我的身旁
不要离别的这样匆忙
要记住红河谷你的故乡
还有那个爱你的姑娘?
想一想你走后我的痛苦
想一想留给我的悲伤
走过来坐在我的身旁
不要离别的这样匆忙……”唱起那首歌,让我想起来我的红河谷,我的那个时时思念在心灵深处的人。
我的歌声刚唱几句,玛格瑞特和邻居的老夫妻也一起合唱起来,原来世界是想通的,歌的音符让这个世界上的人心灵相通。
我们几个大人拍着手,唱着歌,小孩子们也被感染了,小萨米和几个小朋友一切也跟着歌声的旋律胡乱地唱着,跳着。
看着小萨米兴奋的小脸,我的心里很满足。从他出生到现在,几乎没过过几天安稳的日子,我这是第一次看到他发自内心的笑脸,我知道我做对了,我做的一切都值得。
客厅里的人们唱的唱,舞的舞,都沉浸在欢乐之中。
我一个人退回到角落里,打开我不久前新买的笔记本电脑。
好久没去打开我的邮箱了。虽然我知道有程子浩和瓦克斯培训出来的员工在红河谷管理着我的牧场,但是我一直期待着程子浩的邮件可以让我知道“那个人”的情况。
快三个月了,那个让我日思夜想的名字无时不刻都在我的心中闪现。想起他,是一种甜蜜,也是一种痛苦,是一种折磨,是一种磨难。那个名字,让我又爱,又恨,又思念,又怕回首。
望着小萨米那酷似父亲的脸,我失神了,笑容隐去,眼泪含在眼眶里。
红梅阿姨看到我的脸,走过去抱着小萨米:“好了,小寿星,生日宴会也结束了,我们跟小朋友说再见,我们要去洗澡了。跟客人们说再见……”玛格瑞特和邻居的老夫妻也告辞离开了。
关上门,红梅阿姨凑到我眼前小声说:“梦梦,是不是我们应该离开这里了?”
“不离开,为什么要离开的这里?我们的日子过得不是挺好吗?有吃,有住,有钱花。没有人跟踪,没有人绑架。红妈妈,你没看到小萨米过得多开心吗?你看他现在长高了多少,长重了多少?”
“梦梦,别嘴硬了,你的心思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要不我们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