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私事。”我声音冷淡。
“原本是你的私事,但牵涉到霍缦殊,却不再是你的私事了。”
“是吗?”
“当然。”顾倾砚唇边嘲弄之意加深,“周瑜小乔,周先生好人才,喻为三国周瑜也不为过;颜小姐好姿色,便是曼妙小乔也逊了几分,你们两个啊,本就是郎才女貌,只可惜,造物弄人,哪怕一腔痴情,也抵不过时间早晚。一场兄妹奇缘,竟让围绕着你们的几多痴男怨女,成了活生生的牺牲品,尤其是周先生,竟让我都不忍心了。”
我一言不发,只是看着他,这个男人,这个斯文雅致的男人,他假惺惺说出这样一番话,又是抱了什么目的?
“颜小姐,你知道吗,事实上,来找你之前,我找过周先生。”
“哦?”
“我找他的目的,和找你一样,也不过是一场交易。”
“哦?”
“你知道他怎么答复我吗?”
“他拒绝了。”
“你倒是很了解他。”
“我当然了解他。”
“唔。”顾倾砚做沉思状,“可能是我没周先生那么高尚的情操,所以,我愣是弄不明白他的用意。明明他爱你如痴如狂,可为什么,我给他提供这样一个机会,一个能让他一直伴你左右的机会,他却宁愿不要。”
我默然。
顾倾砚欺近我,笑:“颜小姐,你也是聪明人呢,想必已经知道我说的机会,具体是指什么。”
我没回答他,只是笑着,笑得冰凉:“你知道了解你的人,都怎么评价你吗?他们说你变态。”
“我是变态。”顾倾砚坦率得很,“不过,颜小姐虽然身世离奇,但却一路有贵人相佑,先是你的瘸腿爹爹,后是穆父,然后,又是视你如珠如宝的颜先生,除此之外,你的身边,还围绕着穆子谦,周渔,赵锐这样的痴情男人,所以,你自是不知道,一个人的变态,是在孤立无援下的一种警觉,一种本能,一种自我保护的手段。”
“说得好像你有多迫不得已一样,不过也是,任何犯罪的人,都会说自己所犯下的罪行,是外因所致,而很少有人,会审视自己的心,会去寻找内因。”
“难道颜小姐不是?”
“我……”我才发出一个音节,顾倾砚朝我魅惑一笑,继续说下去。
“你难道不是以爱的名义,对周渔犯下了弃之不顾之罪?今天,你既然提到内因外因,我倒是要问一问你,你背弃周渔,是因为爱得不够这个内因呢?还是因为穆子谦回头找你这个外因?”
“这你不必知道。”我漠然道。
“我是不必知道,这是你们三个人之间的戏,我这个外人,实在没必要凑这份热闹。”顾倾砚对我的漠然不以为意,说,“我们还是回到刚才的话题,你知道我和周渔,做的是什么交易吗?”
“你说。”
“我告诉他,只要他让缦殊平安归来,我就让穆子谦在这个世上永远消失。”
“你……”我胸口突的一下,只觉气血翻涌。
“只要穆子谦永远消失,他和你在那么漫长的岁月里,走到一起,就是指日可待的事。而且,我还答应,他只要和我达成交易,我对缦殊失踪一事,就概不追究。”
“他不会和你做这龌蹉的交易的。”
“他是不会,因为他傻,而不管是你,还是你父亲和叔叔,都利用他的这份傻。”
“我们没有,你别信口胡说。”
顾倾砚摇着头,轻笑出声:“是我信口胡说,还是你口是心非,你最清楚。”
“我不清楚。”
“你不是不清楚,你是不敢面对。如此利用一个对你痴心一片,甚至为了你生活的平静,为了你能心安理得的幸福,从而决定远离你,不再来打搅你的人,你心有不安,不敢面对。从这一点上看,颜小姐,其实你比我更变态,或许,确切的说,不止是变态,更是残忍。我顾倾砚虽然行事乖戾,但至少,我不会去伤害真心对我好的人。”顾倾砚话语尖锐,一针见血。
我觉得心里有某个地方,因为顾倾砚的这份尖锐,有种针刺的痛。这份痛慢慢的扩散开来,扩散开来,让我整个人都怔怔的,有种无法言说的难受。
顾倾砚好整以暇的看着我,我的难受,他应该尽收眼底了吧?他应该高兴了吧?他做这一切,可不正是要平地搅起三尺浪?他不就是见不得我的安好?他不就是……
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和他,究竟有什么样的仇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