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淡的说。
“你父亲所谓的整顿之心,最多不过是杯酒释兵权,而你叔叔颜曦,却是直接绞杀。”赵锐哧的一声轻笑,“就算那些股东已经无能昏庸,若知道你们磨刀霍霍,刀即将架上他们的脖子,怕也是要奋起反抗一下的。”
“你的顾虑也不无道理。”我掠掠鬓发,垂眸浅笑,“不过,他们不会知道磨刀霍霍。”
“你不怕我泄露天机?”
“不怕。”
“你这是信我?”
“是信你。”我点头,说,“我信你,能做出最好的选择。”
“我的确能做出最好的选择。”赵锐凉凉一笑,若有所思的看着我,说,“子秋,你变了,变得让我都不认识了。”
“人总是会变的。”我不以为然。
“是,人总是会变的。”赵锐重复我的话,似有所感触。
我看着他,没出声。
过了一会,他问:“是穆子谦的失踪,让你变成这样的?还是,你父亲的事?”
“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觉得,我最能依靠的人,大概还是我自己。”我心神似乎闪了一下,但很快回过神来,说,“赵锐,我们还是回到股票回购这个问题上来。”
“嗯。”赵锐也敛起怔忪的神色,说,“我现在还不能答复你,能够抽出多少资金,不过,我尽量。”
“呃,其实,资金并不是个最大的问题。我让你多抽出一些,不过是希望你能多回购一些,这样,你就能从这场合作中,得到最大的利益……”
“利益最大化,也意味着更多的付出。”
“是。我希望到时,颜氏茂昌能里应外合,把股价压到最低,但是,在这换手的过程中,要谨防走漏风声。”
“我知道怎么做。”赵锐又倒了半杯酒,依旧是一口喝下。
“如此甚好。”我看着那琥珀色的液体,一下消弭不见,不免有几分忧心。这个赵锐,他喝酒的架势,比从前激烈了不知多少。从心理学上来说,人的任何一个微小动作,都可以反衬他性格的某个方面,那么,喝酒激烈这个动作,反衬的是什么呢?
答案是呼之欲出的。
赵锐,恐怕比我预料中的,更要难以应对。
而且,他也并不否认,他的背后,还有一只推手,这只推手,到底是一只老虎?还是一只狼?事实上,不管是老虎还是狼,若是机会适宜,也是能给大象造成致命伤害的。
我不知道,我这一步棋,一旦走出,到底会迎来多少未知的风险?
我能应对吗?
颜氏,能应对吗?
其实,已容不得我再去想。
有的事,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我唇边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心里并没有因为和赵锐达成这合作意向轻松一点,相反,还更沉重了。
赵锐还在倒酒。
只是这一回,他也为我倒了半杯。
“我不会喝酒。”我看着他递到我面前的杯子,面露难色。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并没有收回杯子的打算。
我想了想,终于还是接过杯子,说:“意思一下,可以吗?”
他缓缓摇头,说:“不,一饮而尽,这是合作的诚意。”
我咬着唇。
“对了,有个条件,我必须明确申明,我这次,答应你的所谓相求,一不是顾念旧日情谊,二不是觊觎颜氏股票,我要的,是你这个人。我希望在事成之后,你能在法律上,成为我赵锐的女人,哪怕到时,穆子谦回来。”
“好。”我低低应一声,举起杯子,把那琥珀色的液体,直接灌进嘴里。那在玻璃杯里,看起来有着莹润光泽的液体,此时,却像火一样,灼烧着我的口腔、喉咙,刺激得我身心都痉挛了。
很痛,真的很痛!
赵锐,我们把彼此,逼到这样一个不堪的境地,真的很痛!
我很想哭,但我不能在他面前流泪,我知道,此时,这个赵锐,正好整以暇的看着我,看着我的狼狈,看着我的苦痛,看着我,自投罗网,钻进他的套里。
赵锐,既无法相爱,又何必相杀?
我还是不够坚强,有温热的水雾,漫上我的眼眶。
在那水雾里,我看到赵锐的脸,欺到我的面前,唇角邪魅勾起,笑:“穆子秋,你猜,如果小乔知道,他一心守护的你,他默默放在心里的你,他宁愿自己受锥心之痛也放手让你去追逐属于你自己幸福的你,有一天,竟把自己作价,在这进行一场冷冰冰的商业交易,会作何感想?更要命的是,他,竟是这场交易的媒介!你说,他若知道,会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