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渔的苦笑换成了嘲讽,他还在继续说着,但声音,愈发悲沉。
“我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才稍稍恢复点元气。然后,我重新开始了,恋爱了,要结婚了,你又跑过来,说一切都错了,穆子秋爱的是我,不是你,你们在我痛苦的那一年,也一样痛苦,不,或许更甚于我的痛苦。可是,这有用吗?物是人非你知道吗?有的东西,你一旦失去,便是永远的失去,你知道吗?或许还有回头路,可是,回头是这样的难,要伤害的人是这样的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在过去那一年里痛不欲生的日子,我何尝忍心再重新加诸于爱我的人身上?”
我沉默着,或许我又错了。当时间不对的时候,哪怕你想成全,也是错的。我一直以为这个世界上,最爱穆子秋的人,一定是我!可我却不知道,自以为最爱她的我,这么多年来给她的爱,却实在是单薄得很。何止单薄得很,我还在关键时刻,亲手扼杀了她的幸福,而现在,即便我想弥补,似乎也没有机会了。
可我不甘心,所以,我愿意做最后一丝努力。
“周渔,或许回头是会有伤害,可继续,难道就不会有伤害吗?你不爱那个女孩,和她走进婚姻,又怎么能给她幸福?”
“你怎么知道我不爱她?你又怎么知道我不能给她幸福?”周渔看着我冷冷一笑,“穆先生,我和你的最大区别,便是在爱情上,我比你爱得理智。我能用我的理智去爱穆子秋,我也能用我的理智去爱我未来的妻子。或许,我对我妻子无法再次付出那么深沉的爱,可是,我会给她一个安稳平和的婚姻。”
“可你明明还爱着子秋。”
“还爱着吗?或许是吧。但是,从她离开我的那一刻开始,我已经决定不爱了,一年做不到,我就用两年,两年做不到,我就用三年……总有一天,是能够忘记的。”
“可为什么要忘记,她现在也爱着你,只要你回去找她,你们就可以在一起,就可以幸福。而且,我保证,从今往后,绝不再来打搅你们。”
“绝不再来打搅我们?这真是一个很大的诱惑。你知道吗?我和穆子秋之间,曾有过一个砌墙理论,我们要砌一堵高高的墙,而你的爱,便是作用于那堵墙的外力。我砌得很辛苦,差点就砌成功了。可是,在最后关头,那个推墙的人,却变成了她,因为你的到来,她轻而易举的将它推翻,那堵墙灰飞烟灭了,我的信心,也灰飞烟灭了。即使她现在说爱我,即使我现在回去找她,即使你再也不来打搅,我们之间,也回不去了。我在这一场新的恋爱里,发现爱情原来是可以这样轻松、自在、没有顾虑、没有担忧、没有惊惶。我不用再做狐狸,要费尽心机,我也不用再做狼,要冷静坚持,我只要做我自己,做一个平平常常的周渔,我不要做谁的周郎,我也不要谁来做我的小乔。我只要这现世里的安稳,我只要守着我的妻子、孩子,像我父母一样,普普通通过一辈子。”周渔疲累的说,是因为在那一场恋爱里,他耗损了太多心神吗?
“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我不知道要怎么说,我原以为只要我来找他,只要我把一切澄清,我犯下的错便能得到弥补,穆子秋依旧能够幸福。可结果了,却是这样,却只是这样。
“也不用说对不起,你不过是来找回你的爱情,穆子秋不过是去追随她的爱情。爱情里没有对错,如果非要说谁错了,也不过是时间错了,如果早一点,或者晚一点,都不会是现在这个结局。可偏偏就那么巧。巧到,哪怕认清自己的心,也无法回头,因为,那个等待的人,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因为,那个离开的人,已经有了其他牵绊!”周渔说到最后,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有的错,一旦错了,便是永远的错了。
“可穆子秋是这样的爱你。”我想到那些自残的疤,在那像玉一样光泽的皮肤上,一个个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疤挨在一起,形成足足半个手掌那么大的一块丑陋伤痕,那些伤痕,我都不忍看,可她却忍心割下去,她怎么忍得下心割下去?
“爱我?”周渔端起已经变凉的咖啡,一饮而尽。他保持那个喝咖啡的姿势足足有三分钟,才把杯子放下,他眼角有泪,脸上却带着笑,他说,“穆先生,谢谢你能告诉我她爱我,我很高兴。子秋曾跟我说过,她喜欢烟花,喜欢那种华美的绽放,其实我是不喜欢的,因为我觉得时间太短,我喜欢持久的东西。可这一刻,我却也庆幸,在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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