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管是假象还是真象,该来的终归还是得来。
“你问。”我亦尽量平静的回答。
“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是不是?”
我本能的要摇头,但是,想着说这番话的初衷,又还是点了点头。
“你和我在一起,是因为同情和感动,是不是?
点头。
“你只所以今天和我摊牌,是因为周渔发过来的短信,是不是?”
我迟疑一下,摇头。周渔两个字刺痛了我,赵锐和他关系十分要好,一直小乔小乔叫得亲昵,而今直呼大名,想必是隔阂已经十分深,而这隔阂,毫无疑问是因我而起。
“穆子秋,你先别急着摇头,你告诉我,你等这一天是不是等了很久?而今终于等到了,所以迫不及待的与我摊牌,好投入周渔的怀抱,是不是?”
我依旧摇头,但脸已经惨白,让昔日好友成为今天的情敌,这样的过错,是不是比欺骗一个人的感情更严重?
赵锐见我一直不说话,只管点头和摇头,不由冷笑连连,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有沉沉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穆子秋,你还记得我叫你来上海的原因吗?那晚,你告诉我,皇甫雪颜为了能和自己喜欢的人约会,甚至想着要用喷雪花来代替老天爷下雪。当时我听了,觉得温馨而感动。是啊,雪花是最纯洁的,银装素裹的世界是最美丽的。如果能和心爱的人相拥在一起,静静看雪花飘落,是多么安静而美好的时刻啊。于是我第一时间查天气预报,得知元旦降温,有可能下雪,我怀着忐忑的心情邀你前来,当你同意的时候,我高兴得恨不能在寝室里高歌一曲。接下来的日子,我简直度日如年,每时每刻都想着你的到来,隔几个小时查一下天气预报。你知道那种等待的心情吗?焦急又兴奋,夜里都睡不好觉。
“你终于来了,老天爷也终于下雪了,可是我期待的幸福,并没有如期而至。那个在我还是一个懵懵懂懂的少年时,就闯入我心扉的女孩,她居然从来没爱过我,她和我亲近,她做我女朋友,仅仅是因为我对她的好,仅仅是因为感动甚或同情。穆子秋,你知道这样的一种感觉吗?这不仅是一种痛苦,更是一份侮辱。穆子秋,你以为你是在倾尽全力的回报,你以为你是在做一个伟大的牺牲,却哪知道,根本就不会有人买你的账!”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的落音,赵锐一掌击在那坚硬的墙上,“砰”的一声响,我的心脏似乎被揪成了一团。
当初的我,是不是真的错得太离谱?
那现在,我要如何,才能弥补这份过错?
我从床边一点点直起身来,蹲得太久,腿有点麻,那种像小虫子在爬的刺痛感,很不舒服,可是,更不舒服的是我的心,我一直不敢仔细剖析的心态,可能比赵锐说得更龌龊更不堪。或许,我压根不是为了回报,不是在做牺牲,我只是因为失去了穆子谦,痛到极致,想找个人依靠。而赵锐刚好在那时空出了自己的肩膀,所以我投入他的怀抱。而今,我的痛在时间的洗礼下,慢慢的钝了,淡了,我有了新的朋友,我的心胸渐渐开阔,于是,我觉得这份爱成了桎梏,束缚了我的自由,于是,我要逃离?
是这样吗?
赵锐还是当初那个赵锐,他的爱一直是全方位的覆盖着每一个角落,而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穆子秋,曾经让我安心的无微不至变成了现在喘不过气来的压抑。
是这样吗?
却原来,爱情不是将就,不是同情,不是感恩,不是牺牲,甚至,也不是为了寻求慰藉,爱情是一种最原始的异性相吸,是一种凌驾于理智的情感需求。就像我对穆子谦,明知不可能还惦记,拼命遗忘却依旧出现在梦里;就像我对小乔,干涸的河床上也能冒出几点绿芽,贫瘠的土地上也生出一丝希望。
是这样吗?
我的脑海里充斥着太多的东西,它们一股一股的缠在一起,缠得太紧,以至于我觉得自己仿佛带上了孙悟空的那个紧箍咒,头痛欲裂。
屋子里的两个人,一个站在床前,一个站在窗边,似乎要站成一座雕塑。
终于还是赵锐再次开口。
“穆子秋,我们分手吧,我还你自由!”沉沉的声音,沉沉的伤。
这是我期待的结果?
可是我为什么没有喜悦,挣脱了束缚,不用再背负感情债,我为什么没有喜悦?
是因为窗边那个男孩,他一向笔挺的身子竟像被什么压弯了腰?还是分手两个字,本身就带着一种切切的痛?
这样的分手,是不是会切断我们之间的所有情谊?护城河边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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