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陈家有今天,阿酥的出谋划策固然至关重要,但最终让陈家无法翻身的那些铁证,却不是短时间内能搜罗出来的,若非多亏了另一股力量,只怕陈家一时还难以倒台。”
阮酥眉头一跳。
“殿下是说,有人暗助殿下扳倒陈家?”
祁念还未回答,阮酥脸上便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喜色,是了,虽然自己是出主意的人,但是很多事情,她都是借助祁念的手来实现的,当时她还曾担心,祁念无法制造出充足的证据指正陈家,以及陆进恒匪夷所思的死……如果是那个人的话……
没错,他一定已经回来了!
想到这里,阮酥再也坐不住了,她起身对祁念福了福。
“多谢殿下款待,太后那里还等着阮酥陪侍,恕阮酥不便久留,先行告辞了。”
祁念笑盈盈地起身送客,却在目送阮酥远去之后,紧紧握住了白玉酒盏,那纤细婀娜的身影映在他瞳仁里,几乎烧起火焰来。
他耳边再次响起穆皇后的话。
“阮酥此女,七窍玲珑,机敏无双,今日她有本事除掉陈家,来日便能除掉你,绝不可让她成为你的敌人,自古夫为妻纲,你只有将她收入自己囊中,才能真正驾驭她、控制她,让她对你全心全意,反之,若是让玄洛娶了她,以他这般立场不明,将来若是倒戈则后患无穷。”
祁念并不是没有动过这个念头,他内心对阮酥的征服欲其实从未磨灭,作为储君,他迟早君临天下,就算钟情白秋婉,三宫六院也是不可避免,他是个高傲的男人,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会生出扭曲的占有欲,尽管这不一定是爱。
穆皇后的话,只是让他产生了危机意识,但阮酥冷淡的态度,不断拒绝回避却让他这沉寂已久的这个念头熊熊燃烧起来,他不能忍受自己在她眼中,甚至还比不上一个阉人!
本来今日,祁念已经打定主意要告诉她,若是她愿意一直辅佐他,将来他登上大位后,可以让她成为皇后,毕竟清平他已不敢信任,而白秋婉那般柔弱,即便将她置于高位,她也镇不住后宫,但换成阮酥则不然,她一定可以成为他最有力的后盾,还可以保护白秋婉免受其他妃嫔的迫害,再合适不过。
可是阮酥,却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他。
祁念拿过对面那只白玉盏在手中晃了晃,仰头将阮酥喝剩的半杯残酒一饮而尽,余香犹在,带着冰冷滑入肺腑。
祁念不知道的是,和他同时目送阮酥离开湖心亭的,还有远处的回廊上一双阴狠的妙目,清平拢了拢斗篷,偏头对执墨道。
“速去告诉五殿下,那会武的婢女不在她身侧,正是最佳动手时机。”
阮酥坐在轿中,一颗心惴惴不安,有一件事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既然玄洛已经回到京城,为何迟迟不出来相见,难道他不知道她很担心他么?就算是怕打草惊蛇而不能露面,总可以派人报个平安吧?她又不是那种沉不住气的人。
阮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以至于轿子悄悄偏离了正街,转进暗巷她都没有发觉,直到轿子突然停下,阮酥才猛然回神,她掀开轿帘一角,一棵阴森的歪脖子老槐树撞见眼中,阮酥蓦然感到不对,特别今日宝弦还不在身边,虽然她安排了一名皇城司的高手跟着她……视线里没有看到那人,阮酥心中一沉。
“小姐不必找了,那阉人固然厉害,也已经被我等处决。”
轿夫的声音徒然变得陌生,他们转过脸,眼睛里的厉芒毕现,阮酥马上明白,她原本带来的那四个轿夫,恐怕在她待在太子府期间,已经被取而代之。
阮酥当然明白是谁要她死,易容成她身边的轿夫,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看来这一场谋杀,祁澈策划得非常周全,只怕其中还有清平的协助吧?
这几个人一看便知是训练得如机器般坚定不移的死士,与她没有利益纠葛,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动的,这里是背阴的暗巷,很少有人经过,阮酥暗中攥紧了拳头,脑子飞速转动,思考脱身的办法……
眼见他们缓缓自腰间抽出长刀,阮酥下意识摸向轿子暗层,那里放着宝弦给她的防身之物,一把小巧的连珠弩,宝弦教过她如何使用,如今也只能搏一搏了。
阮酥正要抽出连珠弩,抬眼却见墙头上翻下几道黑衣身影,挡下阮酥面前的长刀,迅速和祁澈的死士缠斗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祁念的人?
阮酥还来不及思考,一只手便将她从轿中拽出,沉声道。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