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从她老头子那也是听到了大儿和大儿媳就算日后上任,也要带上他们一道走的话,知道大儿大儿媳要侍候他们到天年,她这心里一直都是欣喜的,人越老就越怕身边没有挂心的亲人在,哪怕身边还有贴心的老伴,但儿孙皆不在身边的那种孤单让人不好过。
“诶,知道了,听你的。”自从知道大儿和大儿媳要亲身照顾他们到终老后,狄赵氏也知自己老了,眼睛没以前那样看得清,她众多事都依大儿媳的话行事,怕临到老了犯糊里糊涂的错,给小的们添诸多没必要的麻烦。
现在家大业大,事情比她年轻时候那还要多了去了,人心又不可控,狄赵氏也知,她唯一能信的,就是身边的这些家人,别人再多的好话听来再顺耳,那不过是奉承,他们又不可能代替儿孙们在生前悉心照顾他们,身后还会披麻戴孝送他们夫妻入土。
听着老祖母的话,夏初莲也当这个对她一直和善不已老祖母是个好脾气的,心道这一家其乐融融,看来是她遇上好长辈了。
对比亲婆婆与她的客套有余,亲热不足,老祖母就要对夏初莲亲热许多了,她放下了儿媳的手后就拉着孙媳妇说了好一会话,又把这些年儿孙们孝敬给她的众多好东西都让人拿了出来,让夏初莲至少挑上三份。
夏初莲推托再三,但在婆母笑着让她不多礼后,她还是选了三样。
老祖母那边过后就是舅父舅母去,随后,又去了几个伯祖父伯祖母家,还有几位族老处,与他们一一见面,先道了别。
不过是去了六七处地方,等他们回来后已是傍晚,狄家的送别宴也要开始了。
长南是在正月十五走的,他们走后,萧知远也要带着暮小小和萧念康缓缓回京了。
送走大儿,又要送走兄嫂,萧玉珠这几天都是夜不能寐,脸色憔悴了不少,狄禹祥这几天也是陪在她左右,哪儿也不去,生怕她难受的时候,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萧玉珠走到哪,丈夫就跟到哪,他深知她是个爱惜脸面的,又素来不爱在他面前发火或者在他面前大失仪态,遂她只得无奈地强打精神送走了兄嫂,倒也没有像以前那样流太多的泪。
萧知远在走之前一直不吭声,萧玉珠来看他,他也看着妹妹不语,偶尔说起话,都是比着腿与萧玉珠说她小时候就那么大,老爱跟着他,现在她是别人家的,他就是想带她走也是不能了,他屡次提起他念念不忘的他们的小时候,把萧玉珠说得每次都是憋红了眼。
“父母只留了你陪我,可从今往后啊,再像这样能住在一块,哪怕看你瞪我都难喽。”这夜妹夫,妹妹过来与他们说话的时候,萧知远看着安静无声的妹妹强作欢颜道。
“哥哥这说的什么话,日子还长着呢,”萧玉珠轻轻地说,如果不是手臂上还附着大郎安慰她的手,她都有些想哭了,“等再过几年,大郎也不当官了,我就让他带我来看你们。”
“是么?”萧知远笑了笑,没有当真。
她还有公婆在上,日后更是会儿孙成群,哪还有什么跟他这个娘家兄长相聚的日子。
这次暮小小都不说道说什么好了,她也是心里不好过,看着小姑子笑的时候都有些勉强。
她嫁与萧家后,萧家上至公公,下至小姑子,都是敬着护着她,让她出嫁后,没有经历那些大家族里家人之间会有的龌龊,而小姑子因感念她照顾维护她兄长,对她更是多要敬爱几分,这些年下来,无论是同在一地的相处,还是万里之间的鸿信往来,她与小姑的感情已不是三言两语就可说清楚,她是小姑,也像妹妹,更多时候,她更是她背后坚定的拥护者,让她知道她做什么都会得到支持……
此去一别,如若他们还会上京领命还好,如若不再上京,年数渐长,人分两地的他们不知还能不能再有见面之时。
暮小小怀有身孕,萧玉珠还担心她在路上的身子,但她也知兄嫂是必须要走了,开春后要科举,兄长是主持,蔫有他不在京的道理?
萧知远在狄家的这段时日一直深居内院,除了随妹夫与一些官员打打交道,多数日子都是陪在妻子身边度日,不见客。
但他这次要走,淮安州官员来了不少人过来相送,即便是隔州的,也有不少人抽空来了一趟。
这又是一番热闹景象,多少冲走了一些离愁别绪。
长生代父母送了舅父舅母去了淮南乘船,狄禹祥与萧玉珠没有再远送。
萧知远夫妇走后,到二月中旬,大冕那边来了信,说珍王与珍王妃性命暂且无忧,但王府新添的公子小姐,双双夭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