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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禹祥听得心口发疼,忍不住把头埋到她的后颈叹着气着道,“若是你隔个几天就对我这样好一下,不管还是家里还是家外,我都听你的。”
萧玉珠听得笑出声来,她躺在他的怀里,心知有所牵挂的人,不会走错弯路……
十一月的秦北,天气寒冷了下来,狄长怡正好百日,狄府上下喜气连连,恰在这时,京城来了圣旨,封狄禹祥为总都指挥使,官从一品,身有调度十万大军,其下管辖五万大军,统帅诸将之权,直接受令于皇帝与枢密院主掌。
圣旨一来,秦北诸将纷纷涌至了狄府贺喜,把狄府的门槛都已踩破……
萧玉珠这时也接了到京中嫂嫂来的贺礼,还有一封长信。
信中告知萧玉珠诸多忌讳,必须所注意的事情,言辞切切,其关心溢于言表。
一封信二十页余长,看到尾,萧玉珠也没看到兄长回来的消息,心中还是猛地沉了一下。
轩孝王都找到了,为何这么久,兄长还未回京?
看样子,嫂子也是不知道什么消息,若是有,她是必会说给她听的。
萧玉珠担心其兄,狄禹祥这边也是在因大兄的无消息担心了起来,南海现在局势如何,他在秦北无从得知,现在能知南海情况的也就只有皇上了。
上次密使过来,狄禹祥暗中也问过大兄的情况,得来的只是大兄好友的摇头。
连枢密院使都不知道,这次更是没有一点消息,狄禹祥也知,这肯定是出事了……
狄家因有了个小闺女,又加之冬天,长南带着弟弟们安份了不少,帮他们娘带起了妹妹。
时常陪伴父母左右,就是长南也觉得那身想往外跑的痒痒毛也顺了不少下来,但孩子们与父母日日相处,自然也知父母们最微少的情绪,他们的开始难受,他们再清楚不过。
知道母亲担心在南海的舅舅后,长南这天在一大早弟弟们还没醒过来时来了父母的屋。
他父母亲除了三,七,九这三个单日会起得晚一点,别的日子都起得甚早,今日是十七,长南过来的时候,正好瞧到母亲在为父亲着装。
看到他来,母亲赶紧停了手,拉了父亲的大氅包住了他,嘴里吩咐着父亲让他抱他到床上去坐着。
长南听了直笑,两手拽着大氅往床边跑,“娘,孩儿不是长福。”
母亲在父亲身边笑,朝他道,“坐稳一点,把腿伸到衣裳里,怎地穿这么少就过来了?”
“忘了穿了。”一起床就往外跑的长南朝母亲吐了吐舌头,这时看到父亲朝他微笑看来,他也朝他挤了挤眼。
父亲跟母亲在一起脾气就会好很多,不会像在书房里那样动不动就教训他们,长南有时候觉得这样的父亲狡炸,但确也知道,在书房里的那个父亲恨不能把他所知的皆教给他们,爱之深责之切,有时难免严苛了些。
也因此,其实这样和善的父亲,哪怕他是为了讨母亲喜欢装的,长南不那么气他的时候,也还是比较喜欢的。
“爹,你手还没长好啊?”坐到床上盘起了腿的长南又取笑起了父亲。
狄禹祥看着他们床上的大儿,伸开手让妻子为他系腰带,略挑了下眉问他,“你是来找你娘的,还是来找我的?”
“都找。”狄长南抽了抽鼻子,笑着道。
他现在已有十岁了,八月生辰的时候,父亲还让他带过十人的小队去边界走过一圈,他带了一个冰国士兵的头颅回来,然后在父亲的怀里仅抖了一次,他就已经不那么害怕鲜血和人命了。
他知道军队里没那么好,这个时候,军营里不知多少士兵的脚都冻烂了,而他能呆在父母温暖的屋子里,是因为他有他们。
而他们之上,还有舅舅。
可现在舅舅不见了。
“什么事?”
长南看着父亲低头笑着跟母亲在低语什么,在母亲回了他一个摇头后,父亲便失望地望着她,失落得不行。
长南好笑,又取笑他爹道,“你又跟娘求什么了?”
“究竟什么事?”恼羞成怒的父亲朝他瞪来。
“我想去找舅舅。”在父亲愤怒的当口,长南很是平静地说了这句他一直都不知道要怎么开口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