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出头之日,恐怕更是难上加难。
这一乱,狄家人人自省,就是狄长南都添了几分戒心,他素日爱带弟弟出去和他在外面结交的公子哥玩耍,现下也知道一定得问清人的来历,且和父母必须报备过后,才能再行事,不像过去那般随心所欲,想一出就弄一出。
长福过了两天就从宫里回来了,随即不出几天,宫里和妃娘娘,也就是皇帝的亲表妹和氏生的五皇子病了,病的乏症也是跟长福一模一样,高烧不止。
萧玉珠赶到萧府,发现嫂子气得满眼都是杀意,见到萧玉珠,暮小小与她道,“和妃是想借着先前的事,让皇后娘娘为五皇子治病……”
萧玉珠也是想到了此点,才满心的不安。
这皇后娘娘为他们狄家开了治人的戒,这跟着来的,怕是不少烦心事。
“嫂嫂,这事您看,还有什么法子想不?”
“不用想法子,”暮小小听了冷笑道,“和妃没长脑,自以仗着身份就可以跟我二姐对上,我还真是想看看,她这次还能不能全身而退。”
萧玉珠听了怔仲住了,心情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刻都要沉重——他们家,这次是完完全全卷进宫里的事了。
和妃求到了凤仪宫,暮皇后的人可不敢随便把宫妃就放进皇后的宫殿,但也不好赶人,任由人跪着,等到暮皇后午睡醒来,说和妃为高烧的五皇子救到她宫门前来时,她淡问,“请了人走没?”
“请了。”画眉垂着眼道。
“那就好。”暮皇后随意地应了一声,去了宫殿后头的小花园,接着看昨天只瞧了几行的诗文。
文乐帝赶到凤仪宫,刚走到殿门前,和妃一看到他,哭天喊地过来抱他的腿,文乐帝强忍住了一脚把她踹掉的冲动,让太监把她拉走才提步。
“皇上,求求你救救我们的奇儿啊,皇上,皇上……”
一声尤如魔声穿耳,文乐帝直走到后殿,那声音才消失。
等见到暮皇后还在那看书喝茶,他冷着脸一股风地走了过去,一屁股坐到她的面前,“你想如何?”
“嗯?”暮皇后把脸抬起起,看向他,“来了?你的心肝肉五皇儿没了?”
“你……”文乐帝想发火,但却无从发起,随即他闭闭眼,才歇了心中怒火问她,“你是怎么想的?”
“皇上不觉得此事太巧?”暮皇后把诗经放到桌上,拍了拍大躺椅上另一半的位置。
文乐帝瞪她,但抗拒不能,起身坐到了她身边。
暮皇后把她那杯茶喂了他喝了两口,放下杯子,才开口继续说,“我想看看五皇子会不会有事,要是有事,那和妃有罪,要是没事,和妃还是有罪。”
左右都有罪,再称她的心意不过。
文乐帝好一会都没说话,良久,他才张口道,“你连看都不去看一眼,别人会道你心狠。”
“怎么个怪法?是怪和妃好好的太医不找要来找我这个皇后给她生的儿子看病?还是怪我不纡尊屈贵去给个庶妃生的儿子当个太医看病?就是九皇子病了,我也是没给他看过病的,还不是由太医院说的算。”暮皇后淡然道,“而且就算怪,那又如何妨?我只救对你和我皇儿,对大易有用的人,别人死活与我何干。”
文乐帝“嗯”了一声,“你是不能去。”
如妃这一闹,他就是想保,也是保不了她了。
“和妃怎么就一点脑子也不带。”起初还想保那虽然不得他心,但还是有几许情份的表妹的文乐帝忍不住说了一句。
自己送上门来落入了皇后的手里,却还不知后果,在门外哭天喊地。
“怎么不带脑子了?”暮皇后笑了,“她现下正做着把我拉下马,她儿子当皇帝的美梦呢,在她的梦里,她可是皇后,你是她的那个负心汉,而我是那个该被她千刀万剐的贱人……”
“皇后!”文乐帝忍不住皱了眉,警告了她一声。
暮皇后没当回事,靠着软枕,看着蓝天白云悠悠,嘴里的话没停,“你的心肝表妹最好是没动狄家的儿子,萧知远那人你是明白的,他记仇的能力,跟他报恩的能力一样还算不错,至于狄家的那位狄永叔,我是没见过,不过听你们说,他也是个有能耐的年轻人?”
文乐帝没说话。
“江山还没收复,他们就要乱……”暮皇后垂下了头,漠然地看着前方,嘴里的口气也甚是冷然,“父皇到死都想着要圆了大易的版图,可有些畜牲,连你嘴里的话都不想等一句出来,无视你这个当皇帝的,为着一己之私动荡朝廷,皇上,如果你真狠不了那个心,我不介意做个千古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