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大手抚着女孩的头发,低沉着嗓音安抚,“没事了,等陆军把衣服送过来,我就带你回家。”
林初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
那扇门打开后,陆明川身体里藏着的野兽就释放了出来,她所有的挣扎都被压制,陆淮安压在身上的陆明川摔到地板上之前,对方的唇就落在她的脖颈。
不着寸率,皮肤上蔓延着青青紫紫的暧昧痕迹。
这样的场面,什么样的解释都很苍白。
在陆淮安起身的时候,她抬手攥紧了他衬衣的下摆,慢慢抬起头,苍白的唇瓣动了动,声音嘶哑,仿佛是划破喉咙带着血丝挤出来的,“……我没……没有……”
没有什么?
没有跟陆明川上床吗?
林初忽然就说不下去了,这样的话,不会有人信吧。
陆淮安低头凝着那双含着晶莹的泪珠,但依然明亮的眼眸,心脏忽然涌出一阵阵蚀骨的疼痛。
低沉的嗓音浸着暗哑,“我知道。”
他俯下身,想去去亲吻女孩的唇角给予安抚,但她却仿佛遇到了洪水猛兽一般避开了。
幽暗的黑眸沉了沉。
陆淮安没有继续,只是把披在女孩身上的西装外套拢了拢。
迈开脚步的同时,潜藏在身体里的冷漠开始往外渗透。
……
陆明川从来都不穿换下的衣服,这个套房也只是他暂时休息的地方而已,没有备用的衣服。
但老爷子在场,他必然不能赤果着上半身。
去浴室简单的整理,穿上架子上放着的浴袍,再洗去嘴角的血渍。
口腔里血腥的味道已经蔓延到了喉咙里,漱口之后吐出来的水都是鲜红色。
啧啧啧,看来四弟还真是挺生气的。
来开浴室的门,走到空着的椅子上坐着,抱歉的开口说道,“爷爷,淮安,对不起,今天的事是我喝多了,跟小初没有关系。”
他话里的意思,就是已经发生了什么。
房间里旖糜的气息已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浓烈的烟草味道。
抽烟的人,是威严的陆老爷子。
陆淮安坐在沙发上,黑色西装裤包裹着的长腿交叠着,擦的锃亮的皮鞋反射着光亮,衬衣的袖口因为几分钟前剧烈的动作,袖口的扣子掉了在某个角落。
冷峻的五官面无表情,整个人都仿佛浸着黑暗里。
即使有阳光落进房间,也依然无法驱散那阵阵蚀骨的暗涌。
黑眸微敛,所有的情绪都被隐藏,淡漠的嗓音没有一丝温度,“要说就说清楚,我没有耐心等。”
陆明川毫不怀疑,如果老爷子不在场,他这个四弟应该早就拿着枪抵在他的脑门上了。
不过,最重要的人就是老爷子,当然一定要在。
如果老爷子不是今天来会所视察,这一切也就不会发生。
陆淮安会来,其实是个意外。
“那我就不瞒着了,先给淮安说声抱歉,我……我喜欢小初很多年了,回国的时候,你们已经结婚了,不想让你们夫妻两人有困扰,所以一直都跟小初保持着距离。”
说到这里,陆明川停顿了片刻。
抬眸看向里间,即使他的位置看不到里面的人,目光里也有一片暖融融的柔情。
“感情的事,越压抑就越疯长,酒能排忧也能侵蚀人的理智,我……情难自禁。”
老爷子手里的烟燃到头,他又点了一根。
青白色的烟雾缭绕,浓眉间的褶皱越来越深。
陆淮安削薄的唇间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不紧不慢的问道,“你一年前才回国,过去的三十年也都在国外,是什么时候对小初有了这种感情?”
从表面看,陆明川是把所有的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
但,实际上是把林初推到了风口浪尖。
陆家最忌讳的事情,就是兄弟之间为了女人反目成仇。
即使林初什么错都没有,即使在某种程度上她也是受害方,但最后的矛头都会落在她身上。
老爷子依然沉默着没有发话。
陆明川似乎陷入了回忆,眸色温和眷恋,就连说出口的话,也带着一种冬日暖阳般的柔和,“很多年前,我见过她。”
如果不是他的演技太好,那么他说的多年前和林初的相遇就是真实发生过的。
真假难辨。
房间里的空气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陆淮安敲打着扶手的动作戛然而止,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抬眸看向对面的陆明川。
眼尾漾出冷冽的讥讽,“一见钟情?”
“算是,”陆明川点了点头,俊朗的五官呈现出一种懊悔的情绪,“淮安,事情已经发生了,小初是你的妻子,你怎么生气都是应该的,但错在我,希望你不要迁怒小初。”
嗯,很深情。
他似乎还想再说什么,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嗓音打断了他剩下的说辞,“够了。”
将烟蒂捻灭在烟灰缸里,苍老的眼眸依然带着军人的锐利,目光扫过兄弟二人,看向里间缩在沙发角落的林初。
复杂难辨。
沉默了许久的老爷子终于发了话,“淮安你先带那丫头回家,该有的交代爷爷会给你们,明川你跟我去隔壁房间。”
陆明川点头,跟在他身后。
在离开之前,再一次跟陆淮安道了歉。
————
房间里寂静的状态被打破,是陆军买好衣服送了过来。
盖在身上的被褥被男人的大手拉开,被困在阴暗里的林初一下子惊醒,用力按着被角,不露痕迹的往里侧躲避。
“我自己穿。”
因为她这样的动作,陆淮安暗沉的鹰眸里黑色更多了一分。
身体里翻滚的怒气已经在这半个小时里平息了,嗓音很平静,“他说的话我没有相信。”
陆家的爷孙三人在外面谈话的时候,即使两个房间只隔着半面墙壁,连门都没有,林初也一个字都没有听到。
缩在角落的身体因为长时间维持同一个动作,已经变得麻木,就连紧紧攥着被角的手指,也都是僵硬的。
姣好的五官清淡到极致,起初的苍白已经褪去。
她没有看站在面前的男人,低着头,目光空洞恍惚。
“陆淮安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
低哑声音里的冷淡和疏离,不难分辨。
陆淮安被推到一旁的手在空气里僵了片刻。
即使他亲眼看见陆明川将她压在身下侵犯,也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她,即使陆明川的故事说的那么动听,在他眼里也只是精心编织的谎言而已。
僵在半空中的手缓慢收紧,再缓慢的放松,俯身,展臂抱住她。
“小初,我知道你们什么都没有,所以不要怕我,穿好衣服,我带你回家。”
在林初的记忆里,陆淮安从来都没有现在的模样。
是个男人都应该生气的。
他这样平静,口口声声说着相信她,其实说白了,根本就是不在乎。
林初被迫待在男人怀里,她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推他,“所以你就觉得,我会忘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吗?”
清淡缥缈的声音,似嘲也似讽。
陆淮安手上的动作顿住,拉下披在女孩身上的西装外套后,白皙皮肤上蔓延着的青紫痕迹就暴露在他眼底。
潜藏在心脏的那阵疼痛开始作乱,渐渐往外周渗透,幽暗的黑眸深不见底,削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林初没有抵抗推拒的意思,陆淮安把衣服都给她穿好,即使动作生疏,也能从中看出了些温柔疼惜的成分。
陆淮安去浴室拿了干净的毛巾,浸泡了热水,然后回到里间。
将她脸上的泪渍擦去之后,连带着遮盖眼底疲倦的华化妆品也跟着被毛巾带走。
末了,他坐在沙发上,将女孩揽进怀里,“昨天晚上是我不对,我弄疼你了,你可以千倍百倍的换回来,怎么高兴都随你。”
听到男人的话,林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陆总说笑了,于公我是你的下属,于私我是用上不了台面的手段才成功上位陆太太的第三者……”
“林初,”陆淮安打断她的话,嗓音沉了几分,“我说过了,你不是什么第三者。”
她只问过一次,还是在梦里。
当时,他回答了。
林初靠在男人怀里,能清晰的感觉到他渐渐被激起的怒气。
但她已经不在乎了。
“你和沈唯一有婚约,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即使这三个字不怎么好听,但我确实是做了,所以都是我活该,怨不得你。”
她为什么会昏迷,为什么会赤身躺在陆明川的身上,为什么陆老爷子会刚好来到这间房,为什么时机能算的那么巧妙……
不觉得可笑吗?
被算计在阴谋里,却到最后才明白。
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陆明川却说的挺像回事,好像真的已经睡过了似的。
陆明川钱夹里的照片,是沈唯一。
她来这里送的衣服,是给沈唯一拍摄穿的。
刚刚第一个发现她缩在角落,并且不露声色的拉扯着被褥,让她肩头的痕迹暴露在老爷子视线里的人,也是沈唯一。
林初小人惯了,所以难免会比别人多想一些。
“陆淮安,我们离婚吧。”